。
看来,那姑娘很有可能并不是长安人。
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长安城外那么大,总不能把夏朝翻个底朝天吧。
不过听她的口音,哪怕不在长安,也是周边几个城,一定不会太远。
天色还没变暗,离戌时还有小半个时辰。
李玄泽懊恼的瘫软在床榻上,不断的睁眼闭眼,等待着灵魂出窍。
终于在某一次睁眼后,面前景象大变。
他又回到了那间女子闺房里,正趴在姑娘的腿上。
姑娘正坐在小圆桌边,手一下又一下抚着他的脊背,偶尔还摸一下猫头,挠一挠他的下巴。
经历了昨晚的搂搂抱抱,这些动作,李玄泽已没有那么大惊小怪了。
可是好痒!
他龇着牙身子扭来扭去。
林岁宁见这猫看起来不舒服,便松了手,让他从自己腿上跳下去。
李玄泽倒是想跳。
可他窝在小小的猫身里面,就那么点从腿到地上的距离,往下看竟好似万丈深渊一般!
他努力了几把,甚至闭上眼睛,还是望而却步。
林岁宁拍了拍他屁股。
“不下去了?”
又摸屁股!
李玄泽猛地跳起来,随即掉到地上,惨烈得摔了个狗吃屎,四只爪子刨了刨才翻过身来。
方晚葶说:“这猫有点笨,别家的猫都是上梁揭瓦,身手麻利得很,哪像这只猫,这么点高都能摔,实在是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李玄泽气急败坏的喵了一声。
他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女子。
这女子盘着发,长相与抱着他的姑娘有几分相似。
母女?不像,看起来更像差了十来岁的姐妹。
林岁宁伸手揉了揉他脑袋。
“是有点笨,昨日还撞墙呢,把自己鼻子撞坏了,流好几次鼻血,所以我叫它呆呆。”
李玄泽跑到角落里去,赌气似的不给她摸头。
她们便聊起了别的事。
林岁宁忧心忡忡的说:“今日没能讨好那位大人,父亲势必恼火,姨娘你近来要小心着些。”
方晚葶说:“你明日去给父亲和母亲递个茶,道个歉。”
林岁宁低下头,没吭声。
她生母早亡,姨娘说的母亲,是父亲的续弦,万莲。
万莲今日特地把她喊去堂屋,是打着拿她讨好周大人的主意,也是利用她拿捏姨娘。
她做不到去给这样的人递茶道歉,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方晚葶语重心长地说:“你还指望他们给你许个好人家,只要跟谢家的亲事定下来,你也算熬到头了。眼下忍了这口气,没什么的。”
林岁宁别过脸去。
她还是不愿意。
方晚葶握住她双手,“别叫姨娘担心,听话,低个头不少半两肉,却能叫你父亲待你好一些。”
李玄泽竖起耳朵听她们说话,一字一句都不肯错过。
话是不错,忍一时风平浪静,太傅也常常这样教他。
毕竟父皇一生气,是要罚他抄经书抄一整天的。
林岁宁的脑海里,却是父亲狰狞可怖怒不可遏的模样。
她摇摇头,把脑袋里那令人窒息的画面驱散了。
“姨娘,不早了,先歇着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方晚葶叹了口气。
“那你好好睡,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