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记得他的。
岑漪指腹有些潮湿,轻轻拂过砚安不断抖动的眼睫。就见他不安的瞧了自己一眼,就乖顺的任由指腹在脸颊上流连。
两人距离如此近,近到岑漪可以清晰的闻到砚安身上,那掺杂梅香的、凛冽的雪气。
他如今这样子,是比刚遇见那天他狼狈求生的模样,好了不少。
许是药物的作用,盯着那张局促的脸,岑漪只觉得颇有残败、卑怯的美感,无端生出想要怜爱他一番的念头。
岑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药性似乎又上来了,下意识的用胳膊环住砚安的脖子,呼吸越发滚烫。
砚安再怎么愚钝也能感受到岑漪状态的不对,每一次呼在脖颈的热气,都让他忍不住的战栗。
砚安犹豫片刻,壮着胆子,把手轻轻的拂在岑漪的后背上,像是虚抱着。
岑漪拽上他的手。
砚安害怕一般瑟缩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举动被厌恶,讷讷地任由岑漪牵着到了榻前。
…………
砚安大约是岑漪见过的最乖顺的男子,眼泪连珠子似的掉,就是哭的有点难看。
求饶的漂亮话也不会,只抱着岑漪的胳膊几句讨饶的话来回说着。
他几次想跑又被岑漪扯着脚踝拽了回来,双手合十像拜神一样拜着岑漪,哆哆嗦嗦的恳求。
“大人…求您……我受不住了。”他声音哽咽,带着担心会惹岑漪不悦的小心翼翼。
岑漪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就见他像是难受又或者是觉得羞赧,不自觉地嘤鸣出声。
可怜见儿的。
岑漪托住他细软的腰肢,收紧了捆缚在他手腕上的绸缎。
让两人贴的更紧,肌肤相触,把人儿冰凉的手脚温热起来。
砚安秀发散开了大半,被细微的汗黏贴在脸颊上,更显得耳根通红,乖顺的没在挣扎,只是窝在岑漪的怀里低声的啜泣。
今夜房里的蜡烛明显有些不够用,还未彻底歇下就已经燃尽,没有吩咐下人不敢进内室,只剩下房内低低的啜泣守着黑夜。
次日。
药效消退导致的头痛在岑漪醒来的时候尤为强烈。
“叶曲……”岑漪只觉口干舌燥,支起身子想叫人进来伺候。
忽觉身边床榻颠簸了一下,她这才注意到身边听到声响一溜烟爬起来的人。
“大人有什么吩咐。”叶曲在门外应了声。
砚安在一旁慌张的笼起被子裹在身上,就算是勾栏里的男倌也是穿戴整齐后才叫人进来服侍,自己衣衫不整大人便要叫人来服侍,竟是还没有男倌的脸面全一些.
砚安哀求一样短促的叫了一声“大人……”
岑漪顺势瞧了一眼缩在角落的砚安,他颈间落了些痕迹,唇角也挂了些伤口,仿佛是开了一半就要枯萎的花。
岑漪反应过来砚安现下尴尬的处境,便又开口“无事,等一下再来服侍。”说罢下了床榻,几步走到小桌前,端了茶壶就要饮。
砚安看见岑漪的动作惊了一下,被子拌着腿脚,匆匆忙忙的下了塌。
倒好茶,才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还是我伺候大人吧。”
岑漪垂眼瞧了瞧茶盏,又看了看带着些卑怯讨好的砚安。沉默下来。
她年幼时被人算计,把带毒的茶点亲自递到了父亲面前,药效猛烈当即中毒,喷了她一身的血。
自那之后她就留下了阴影,不喜接别人递过来的的吃食。
如今这外室小心翼翼地把茶递上来,接了心里泛膈应,不接瞧他那个胆怯的样子,恐怕会当即掉下眼泪。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的有些压人。
岑漪片刻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