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自己要被……被杖杀。”
砚安垂着头,声音低低的,滑落的秀发遮挡了大半张面孔看不清表情。
他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梦到自己怀了大人的孩子,却被大人强硬的压在桌子上使用。
梦里自己怎么求饶大人都不予理睬,疼的狠了他扯拽着残破的衣衫拔腿就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人抓住。
他还瞧见方才还和自己云雨的大人,此刻正衣冠整齐的站在自己面前,眼睛里的厌恶毫不掩饰。最后自己和另一个衣衫不整的陌生女人,被大人下达了杖毙的命令,罪名是私通。
那梦里的情节太过真实,仿佛梦醒之前的痛楚,现在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被我下令杖杀?”岑漪沉吟了一下,猜到了一点。毕竟昨夜的时,砚安惊恐求饶的梦话,她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砚安愕然的抬头,全然不知道自己昨夜狼狈的样子被人瞧了去。
他眉眼微红,眼里的水光漾了一下,没等落下来又被他自己生生逼了回去。
竟然是这样一副脆弱不设防的样子。
岑漪暗叫不好,移开了目光,如今如此温香软玉在你面前哭哭啼啼的说自己昨夜做噩梦了,任谁都会升起怜惜之情。
她端了一杯凉茶一口饮尽,才感觉头脑清醒起来,为自己刚才浑浊的念头感到尴尬。
目光再次转回砚安的脸上“这样的事情…断然不会发生的。”
生涩干瘪的安慰说出口,岑漪忽然觉得哽住,因为砚安像得到了什么承诺一样忽然的安心下来,仅仅因为这一句什么都算不上的话。
岑漪觉得心里泛酸,想起叶曲调查的砚安的信息,商户的外室子后又被发卖为奴,从小就小心翼翼的活着。被自己买下以后,又不巧被自己忘了两年,如此讨好卑怯的性格,近乎成为了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大人……奴侍的日子突然好过起来,奴侍总是会觉得这好来的太过不切实际……”
砚安的声音飘乎乎的,回想起自己和大人初见的模样,面孔上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不堪的表情。
自己被发卖的日子,多次逃跑都被抓了回去打的遍体鳞伤,就连一件像样蔽体的衣物都不曾有。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被用几十文的价格卖给怡香苑,做最下等的男倌。若不是大人怜悯买下自己,自己还不知道会横尸在哪条巷子里。
那段阴暗无望的日子,砚安每每想到都遍体生寒。
两人相对沉默的坐了一会,家仆就上了早膳,砚安诚惶诚恐的立在岑漪身侧就要伺候她吃着早膳。
岑漪看的好笑,拽着他坐好。
对于自己身为外室竟然和大人同桌而食,砚安感到格外的不安,只虚虚的坐了半个屁股,一碗粥喝的也不安心,不断偷瞄着岑漪是否有不悦地表情。
岑漪瞧了一眼他小半碗的粥,将盛了满满一碗的银耳莲子羹推到他面前“我昨夜特意吩咐人请了天香楼的厨子,这银耳莲子羹是她最拿手的,你多用一些。”
饭量猫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