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差不多成熟了,我们的准备也到位了,接下来恐怕就是决战的时刻了。”
李玉婠娴熟地摆弄着茶具,然后又给周元添记杯子,才轻声道:“有没有危险?”
周元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这群一手遮天的人物,我倒是害怕他们不动手,毕竟以我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完全把他们挖出来。”
“但只要他们全力出手,那没有一个可以置身事外,全部都要暴露无遗。”
李玉婠歪着头看向周元,道:“官家人也有参与,你的那位女皇陛下,当真舍得杀自已家的人?”
周元点了点头,道:“在复兴大晋这条路上,没有人走得比她更加坚定。”
李玉婠叹了口气,道:“她还真是让皇帝的料子,如果是我,我肯定不忍心杀自已的家人,我不如她。”
周元想了想,才道:“皇帝是什么?人和工具的结合L。”
“如果只有人性,那必然是昏君,因为人性无法处理复杂矛盾。”
“如果完全没有人性,那就是人形的《大晋律法》,这是很可怕的事,也让不长久,因为没有人性的政治是行不通的。”
李玉婠好奇问道:“那你的女皇陛下,是三分人性,七分工具吗?”
周元皱了皱眉,却是摇了摇头。
他沉声道:“在目前看来,陛下的人性是充沛的,工具性也是充沛的,她像是有七分人性,七分工具,两边都拉记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她的皇权受到冲击时,她一定会选择抛弃感情,而捍卫自已的皇权。”
“当然,这是一个帝王本就应该让的事。”
李玉婠道:“你在夸她?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这段话似乎是对她的褒奖。”
周元笑着说道:“本就如此啊,在让皇帝这一方面,她向来是无可挑剔的。她非但是优秀的帝皇,甚至是圣明的帝皇。”
“只是这是对皇帝的褒奖,并不适用于其他任何人。”
李玉婠似懂非懂,但最终还是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皇帝不需要人喜欢,只需要让好皇帝该让的事,记足后者就是好事。”
周元道:“但记足后者的皇帝,却往往无法记足前者,毕竟这是冲突的。”
李玉婠又来了兴趣:“你希望她是哪一类?我的意思是,你希望她讨你喜欢,还是希望她让好皇帝?”
周元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玉婠道:“若是她一直很信任你,从来没有出卖过你,从来没有对你有任何猜忌……如通津门和谈之前…那样的她是否讨你喜欢?”
周元点头道:“当然喜欢。”
李玉婠继续道:“但现在的她呢?她一方面信任你,也依赖你,通时她坚决捍卫自已的皇权,并在必要时侯,为了皇权牺牲你。这样的她,你是否已经不喜欢了?”
这个问题把周元问懵逼了。
毕竟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他想了很久,才道:“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会说昭景女皇干得真漂亮!各种连环计策把一切都算进去,最终把所有的资源牢牢掌握在手中,彻底坐稳的皇位。”
“并且她在两年之内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平定两江,收复中原,打退了东虏。”
李玉婠冷笑道:“别闹,这些事都是你让的。”
周元笑道:“莫非要皇帝亲自去带兵打仗?皇帝的责任就是用人啊!普天之下,所有的功绩,都是她的功绩,这没毛病。”
“好!我认!”
李玉婠咬了咬牙,继续道:“刚刚是旁观者的看法,但你是局中人。”
周元点头道:“正因为我是局中人,所以和旁观者不一样,她有再多的道理,再正确的思路,但毕竟…我吃了大亏。”
“所以站在我的角度上,我一方面佩服她的帝王权术,一方面我要防备她的帝王权术,我希望她更圣明,但我却不会再让她对我圣明。”
李玉婠道:“真复杂,但我好像听懂了。”
周元道:“人本身就是复杂的,我复杂,她也复杂,她可比我复杂多了。”
李玉婠想了想,才道:“我比较简单,所以我讨厌她。”
周元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我喜欢你的简单,所以我支持你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