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婚姻殿堂。
小雨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好女孩,总会无条件地理解和支持我。她也是外来上海的打工人,黑省外国语大学毕业后在老家哈市工作两年,为追求更好的职业发展空间只身来到上海,应聘进了一家外贸企业。她从一个用英语工作的普通跟单员干起,仅花了一年时间就荣升为销售代表,开始走出国门跑国际市场,去年更荣获了部门销售冠军的称号。
结婚的要求是小雨提出来的,她说她都二十六岁了,再不成家就得给人喊大龄剩女,父母亲那边也说不过去。我生怕失去深爱的女孩,慌忙应允,然而走在大街上,从珠宝店门口经过时,又不得不摸着口袋里可耻的空钱包发愁。
小雨做通她家人的思想工作,和我举办了一场最最简单的婚礼——没邀请任何亲朋好友出席,仅是双方父母和我们小两口聚在一起吃了餐饭。
我也没给她买结婚钻戒,就连拍婚纱照的几千块钱也是她出的,但她爸妈以及她家所有的亲戚都不知情,吃饭时,我岳母还好几次捧着女儿戴假铂金钻戒的手抹眼泪,认为虽然我们没来得及在上海买房,将来也很快会有的,她的心肝宝贝,这辈子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那时我偷偷对天发誓,两年之内若不能为爱妻补上钻戒我就是狗!不,就连狗也不如!
两年后,誓言成真。当然不是指我拥有了为她买戒指的经济实力,而是若不靠她的工资提成和奖金支撑生活,我还真过得连狗也不如了。
这个城市,我没脸继续呆下去,与其在这里做一个不折不扣的loser(失败者),成天寄人篱下地工作、遭人白眼受人差遣,还不如卸下生命中所有重负,离开它去寻找一片安宁的乐土。
记得新婚之夜,小雨依偎在我怀中,柔声叙说着她的心愿。
小时候在电视上,她看过一部关于介绍茶马古道的纪录片。
那是贯穿了西南与西北两大地区的庞大交通网络,川藏道、青藏道以及滇藏道三条主线大道串联起多条支线,形成以马帮为主要运输工具的商品贸易通道,同时也是闻名世界的中国西南民族经济文化交流走廊。
小雨说:“当我从电视里看到藏民们赶着牦牛队走在覆盖白雪的石子路上,我多么渴望能加入他们啊,那样我就可以领略在几百年前,跟随驮了大批茶叶从四川出发的马队前往藏区进行茶马互市的乐趣了。”
我朝她秀气的鼻尖上一点,笑道:“你呀,没吃过那种苦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大诗人李白不说过嘛,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你以为走茶马古道是游山玩水呀?一个不小心小命就得交代在雪山峭壁之间,再也回不来上海!”
“啊?那么吓人呀?”听我如此一说,天真的小雨就有点退缩了,不过转眼她又精神一振,嘻嘻笑道:“那就等攒够了钱咱俩一块去呗,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哪怕雪崩或者山体滑坡堵了路我也不怕!”
......
望着被烈日晒的仿佛在沸腾的滔滔江水,我神思飘远——
假如我能帮小雨实现心愿,不过是一个人踏上神秘的茶马古道,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终结可悲的生命,她会怪罪我吗?还是会为终于摆脱了我这个累赘,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