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遗照都给我夺过去了。
我被打得七荤八素,最后,他们将我扔出了家门,踩碎的遗照摔在我面前。
浑浑噩噩,似有个人影站在我面前,我勉强睁开眼,是陶斌。
他一脚踩在我脸上,脸色凶得吓人。
“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你这样的狗皮膏药,你爸闹鬼,好啊,来,让他来找我!”
“活着一土农民,死了还能是什么?”
“钱你就别想要了,呵呵,我看了张床,就用你那笔钱去买,你一辈子没得到的,天天柴玥都给我。你这种人,穷又没骨气,要不死了算了,就去跳小柳荡,和你爸一起来找我算账?”
他鞋底子狠狠转了两圈儿,我脸钻心的痛,是皮破了。
接着,陶斌转身进了院,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太痛了,身体伛偻着都没法站直。
能瞧见周围的院门多开着,看热闹的村民,都在议论柴家太过分了……
正想要捡起来地上遗照,脑袋却一沉,要往地上栽倒!
忽地,一只手搀扶住了我,她弯腰,捡起来了遗照,就那么搀着我往前走去。
“谢……谢谢。”
话音戛然而止,扶着我的是一个女孩儿。
乍眼一看,她模样很好看,眼睛极为清澈,只是她身上的衣服很旧,旧得发白了。
本能想挣脱,可实在是无力,不光是被打的,昨天下午到现在粒米未进,很虚。
走了七八分钟,见着个小院。
门口蹲着一只黑猫,喵呜喵呜的叫着。
女孩儿扶着我进堂屋,在躺椅上坐下,又将遗照放在我怀中。
屋子很拥挤,摆着各式各样的旧家具,收拾的很干净,粗眼一看很温馨。
可我有些发抖,想提起来劲儿走,却浑身无力。
我们这地方叫做排衙村。
村里有个禁忌,不能进守村人的家。
守村人,是个一只耳的老瘸子。
村里有什么红白婚丧,他都去的快,主动帮忙干杂事儿。
可他性格很怪癖,脑袋也不正常,会对着死人说话,冲着空气递糖。
能当守村人,身上都带毛病,传言说老瘸子杀过人,可他有精神病,不犯法,又给放回来了。
因此,村里没人敢惹他,就算不想他上门办事,都不敢赶人,甚至还给发很大的红包。
有些游手好闲的刺儿头,想去守村人家里找点儿钱花,结果进了他家门的,都被割掉了一只耳朵……
此时此刻,堂屋一扇门内侧,正挺立站着一老人。
他闭着眼,穿着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干净的一尘不染的黑布鞋,一边脑袋光秃秃的,没耳朵,另一边儿的耳朵发尖。
他似是睡着了,并没有睁眼看我。
“不要看爷爷,他会醒的。”话音轻柔,带着一丝稚气。
我一个激灵,扭头,那女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椅子旁。
手中捧着一只碗,微黄的麦片浸润在牛奶里,香甜馥郁的奶香,让我直咽唾沫。
让我茫然不解的是,没人说过,老瘸子还有个孙女儿?
“给你,慢点吃,要小点声哦,我去换件好看的衣裳。”女孩儿甜甜一笑。她递给我碗,我勉强接过来后,小心喝了一口,暖流入腹,身体舒服多了。
女孩儿起身,往屋外走去。
“嘘……小点声,不要吵醒爷爷,仔细割掉你耳朵。”
我身体一僵,喝粥的幅度小了些,以为她在说我。
瞟了一眼,女孩儿刚走出堂屋门口,她并没有看我。
是低头看自己身侧,甚至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
对,她在摸空气,好似那里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