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条砖碎瓦,两边还算完整的城墙上也都流淌着一滩一滩的血迹,无数的刀枪木屑落在地上,上面无不沾满着凝固的鲜血。
城墙下面的景象一样渗人,无数倒毙在护城河边的涧山宗弟子,身上的衣甲已经被扒了下来,手边的武器还有零星的人马正在捡拾,人手不足的情况下,秦皇门的弟子们只能先行将自己人的尸体拖到一边,用白布遮盖住,而敌人的尸体则在寒风中被冻成了冰棍,看到秦渊来了,已经在城墙上站立良久的卢牟坤带着两个随从慌忙从城墙上走下来,脚下的大坑就是被投石机的石弹砸出来的,仿佛一个伤口,出现在固原城平整的地面上。
“辛苦了!”
对着眼前行礼的卢牟坤摆摆手,秦渊的脸色再度凝重起来,看着城墙上纷纷回头看的枪盾手们,秦渊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压住了一样,一股难受的感觉从胸口蔓延开来,之前在来的路上思索的鼓舞人心的话语,此时都化作了嘴边的一声哀叹,默默的散去。
“守卫固原城乃是我等天职,断然没有辛苦的道理!”
卢牟坤坚定的摇摇头,一脸肃然的对着眼前的秦渊大声禀告道:“回禀秦门主,此战,我军伤亡五十九人,其中西城门守卫甄震将军殒命,麾下三十二名兄弟无一后退,全部在城墙上血战而亡,我枪盾手损失二十五人,其中殒命十六人,伤重九人,右护法大人血战负伤,如今已经前往救治!”
“干得漂亮!”
看着卢牟坤满眼的肃然,秦渊认真的点点头,看着已经被炸塌的城墙,大声对着站在城头上防卫的枪盾手们喊道:“我秦皇门血战至此,兄弟人无一人后退,无一人逃脱,宁可抱着敌人一起滚下城墙,也不让敌人进入固原城一步,此等英雄豪杰,我秦某人能够招揽到麾下,亦是此生大幸,明日,我秦渊当亲率兵马,前往涧山宗阵前一战,壮我声威!秦皇门!血战!秦皇门!血战!”
“秦皇门!血战!秦皇门!血战!”
看着斗志昂扬的秦渊,站立在城墙上的枪盾手们顿时感觉胸中无限豪情壮志,身边的梁声看着这些钢铁般的战士们,也是心中大悦,对着苍天大叫道:“看看我秦皇门这等勇士,害怕谁人敢过来挑衅不成!兄弟们,让对面狗娘养的涧山宗知道,我们秦皇门不是好惹的!老子不但要打败涧山宗的进攻,我们还要冲到涧山宗的营地里面,活捉了谷蕲麻那个怂包!”
“活捉谷蕲麻,屠灭涧山宗!”
“活捉谷蕲麻,屠灭涧山宗!”
震天的吼声从秦皇门弟子的口中发出,一腔热血让人心潮澎湃,正在家中收拾细软的固原城居民们听到这饱含着怒火的吼声,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小心地打开自家的门窗,看着西城门上站立的秦皇门弟子们,无数人的心中忽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这一战,秦皇门不会还能赢吧?”
“对面是什么声音?”
正在帐中呆坐的谷蕲麻猛然间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惊异的目光,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呐喊声,谷蕲麻疑惑的对着守在门前的侍卫问道:“谁在嘶吼?”
“报告,这声音似乎是从固原城上传下来的!”
门口的守卫一脸愕然的说着,坐在帐中的谷蕲麻微微一皱眉,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一柄匕首握在手中,穿上自己的外套,走出营帐,渗人的寒风顿时刮入了他的体内,站在门口,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固原城城墙,谷蕲麻微微闭上眼睛,努力的用自己的耳朵聆听这来自于敌人的呐喊声!
“他们在喊什么?”
谷蕲麻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冲着大营外面的守卫大喊道:“对面的秦皇门在城头上喊什么呢?”
“是!”
大营外面的守卫答应一声,赶忙冲到谷蕲麻的近前,单膝跪地,有些胆怯的对着眼前的谷蕲麻说道:“他们在喊口号……”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喊口号了!”
谷蕲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低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营门守卫吼道:“我问的是,他们喊得内容是什么!”
“小的……小的不敢说……”
守卫颤抖着回应道,换来的是谷蕲麻飞起的一脚:“奶奶个腿的,让你说你就说,什么难听话我谷蕲麻没听说过,我赦你无罪!”
“是!”
那守卫乖乖答应,把自己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一脸黯然的说道:“他们喊的是‘活捉谷蕲麻,屠灭涧山宗’!”
“来人啊!”
谷蕲麻大吼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座火山一样等着爆发:“给我备马,让各营的人马立刻给我聚齐,我今天要是不灭了秦皇门,我谷蕲麻就不姓谷了!”
“是!”
旁边的守卫赶忙答应,正要骑上马到各个营地通知谷蕲麻的命令,身后忽然传来谷蕲麻的跳脚声:“你他娘是个废物不是?这个时候你应该劝我不要这样……真他娘没有个懂事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