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御花园内。
小径两旁,翠竹轻摇。
女帝身着龙袍步履轻盈地漫步于花丛之间。
随行女官紧随其后,汇报着后宫中的大小事务。宋婉时而蹙眉沉思,时而颔首赞同。少许所有女官汇报完毕,她缓缓抬起右手示意众人退下。
宋婉长叹了一口气趴在栏杆上,玉臂垂荡在空中,拨弄荷叶上的水珠。
“念君。”
她眼神涣散的盯着跃动的锦鲤,喃喃自语道:“你说,我能当好一个皇帝吗?”
沈念君看着低迷的宋婉,心情复杂。
今日文渊阁议事,她在门外守候自然听得一清二楚,最终目的不过就是一个“钱”字。
“不过陛下,我们目前的局势似乎也没有很差啊。”
沈念君痴迷武学,不懂官场争斗,只是觉得曹观棋既然退出了内阁的权力中央,那么对于稳固朝堂就少了一个劲敌。
宋婉又长舒了一口气,她所言,正是自己当时所想,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曹贼看似下放权力,可你忘了,他还是先帝任命的辅政大臣,还是相....”
相父一词,假父之意。
这完全就是认贼作父!宋婉真的喊不出口。
“曹徽,曹猛,曹婴三人把控着青衣党的权力。户工两部亦牢牢制衡着淮东西陵两派。”
“孤,除了你们,可谓是孤掌难鸣。”
沈念君的父亲,沈仲谋前朝户部尚书,朝中清流以他为首。因政治争斗被踢出舞台,罢官回乡后郁郁而终。随着他的下台,朝中清流也被曹观棋连根拔起,如今只有少数官员忠于皇权。
独孤琰的陇西氏族,只能撑起财力方面。
这些年隐忍筹划,组建龙卫司可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撼动淮东,西陵两党。
“陛下,好消息。”
叮铃铃。
一串铃铛声,随着步伐摇摇作响。
柳眉如画,剔透清目。淡蓝色仙鹤纹绣道袍束身也难掩窈窕腰姿,戴着面纱,耳上挂着一对阴阳鱼的翡翠耳环,如瀑长发斜插玉蝉凤簪子束于脑后。
独孤琰扭动着水蛇腰步步生莲,瞥了一眼沈念君,二人眼神接触闪过一丝敌意却瞬间消散。
“吏部尚书谢宗元联合沈公清流一派,如今正在宣政殿等候。”
宋婉喜出望外,握住了她的手,注视着面纱下的绝色,激动道:“他们可愿助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东华门,下马陵,魁寿坊。
大魏一品官员府邸多数集中于此。
一顶红漆大轿,精致的四角铜铃清脆悦耳,随着轿夫的步履轻轻摇曳。
金黄色绸缎上绣牡丹图案,绽放于轿身各处,花瓣层层叠叠,色彩鲜艳,足见主人身份不凡。
轿内空间宽敞舒适,铺设着柔软的织锦坐垫,四周垂挂着绣有祥云缭绕的精美帘幔。
可主人却是没有丝毫避讳,右腿大大方方地搭在左腿上,那一双极致优美的大长腿春光无限。
身着华服,头戴凤冠,手持团扇,眉间红色凤形花钿,倾城绝色雍容华贵的绝美少妇。
随着轿子的颠簸,傲人的不停地晃荡,织锦坐垫也难以掩盖其肥美如桃圆润如约月的轮廓。
直至轿子稳稳停下,随行的清雅少女躬身上前,轻声提醒:“主子,到了。”
“嗯?”
“到哪了。”
慵懒酥麻的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妇人这才停下了手中若有若无的扇风动作,微微睁开凤眸一线,神色有些困顿地扫视了外面一角。
“怎么又是走后门?”
本就心里哀怨无处散发,眼下又被这群蠢奴才气到翻白眼。
周遭随行人员闻听语气不对,连忙下跪口尊息怒,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皇太后。
“真是一群蠢材!”
“跪什么跪!还不来人扶本宫下轿。”
“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派了你们这群蠢货过来。”
这位妇人便是刘彦章的亲妹妹,世宗皇帝的皇后,如今的孝景皇太后。
“太真十魁”之一的牡丹国色,大魏第一美人,刘漓。
右相府,大堂内。
声音嘈杂,纷乱不已。
“刘相,当初您可是答应我们,决不能让那东西出来的啊!”
“怎么事到如今,却出尔反尔呢!”
一个脑满肠肥的商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