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月奴!”
月奴是裴潇年养的狼。
“再多嘴,去喂月奴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驾!”
*
四人抵达京都时,已近黄昏。
“马上进城了,还不摘面具吗?裴、世、子。”最后几个字崔云湄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她还是忘不了和章雪沁的赌约,真想现在就去投湖算了。
裴潇年单手解开了面具后的机关,拿下面具后,崔云湄不禁盯着他,是那张脸没变过,但人也太会装了。
除了这张脸是真的,没一样是真的了。
二人进城后,直奔宫门外。
不出所料,陛下身边的黄公公正在宫门外候着。
老远便看见崔家独女和裴世子了。不过就是没想到是这样来的,有些不体面,黄公公心道。
“哎哟,咱家老远就瞧见崔姑娘和裴世子了,随我来吧,陛下等好久了。”黄公公笑着对他们说,眼睛快眯成一道缝。
崔云湄总觉得陛下身边的黄公公是个笑面虎,每次见他都不寒而栗,笑得可怕。
“黄公公有礼了,请引路吧。”裴潇年又回归了往常外人面前温润如玉的模样。
崔云湄直呼某人好会装。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跟在身后的崔云湄快憋死了。
御书房外,黄公公大喊道:“崔氏女,裴世子觐见!”
“宣。”
说实话,崔云湄很少见陛下,她这个所谓的表哥。他们实际上并不亲近,他与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甚亲近,更别提她这个所谓的表妹了。
“臣女崔氏云湄参见陛下。”
“臣裴潇年参见陛下。”
明帝站起来走到两位面前,笑着道:“都起来吧,这里如今就我们三人,朕就想同你们聊聊家常,无需多礼。”
随后二人行完礼便起身了。
“今早崔爱卿在早朝后留了下来,同朕讲了一些话,不过此事还需先问过你们二人。”
听到这话,崔云湄不禁感叹自家老爹的效率,果然没叫她失望。
“表哥!还请表哥要为云湄做主啊!”崔云湄佯装委屈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挤出眼泪来。
明帝自然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如今崔家以退为进,将棋下到了这里,他总不好叫人就此作罢。
“湄儿尽管说,今日朕为你做主。”
崔云湄得了令,便添油加醋说起来:“湄儿不想嫁太子啊,我与裴世子早已推心置腹,此生非他不可!”
明帝没想到她会直接点破太子一事:“哦?湄儿从何得知朕要将你嫁给太子呢?”
“是姑母,姑母说亲上加亲,舍不得湄儿外嫁,便想着让我嫁给太子。”她点破此事,却又不彻底点破。
便只等皇帝与太后二人母子之间的“自相残杀”了。
陛下知道太后有此心意,却不好明着找太后麻烦,可如今被崔云湄点破,他正好找了筏子与自己的母亲斗权。
若太后再唤她进宫,也不能将她怎样。况且她嫁给裴潇年于太后来说未必不算好事,左右都是太子的人,总有机会下手。
裴潇年瞧着身边这个巧舌如簧的丫头,分明她更会演一点。
“好了朕知道了,不过一直听你说,裴家儿郎意欲如何啊?”
裴潇年低着头又行了个礼道:“臣对崔姑娘一片赤诚之心,愿结秦晋之好。”
崔云湄内心鄙视,某人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虽然她也没好到哪去。
罢了,这怎么不算势均力敌呢?
裴潇年自问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这一路上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了她,却没有动手,反是陪她唱了出情投意合的大戏。
她该庆幸,如今他没有必要的理由杀她。
但若是有朝一日,立场不同,今日陪她唱的这出戏他会一笔一笔地要回酬劳。
他并非善人,只是此刻觉得这出戏唱得有趣,比杀了她更有意思。
“如此甚好,择日朕便赐婚于你二人,你们择吉日完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