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最近一直在做小衣服,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个小习惯,穿针引线时爱把线头放入口中含一下,这样线头不会分叉,好穿线到针头上。
要是以前,一般是莲花、胖丫、小青等人给齐嬷嬷穿线,后来莲花无聊中瞎鼓捣,鼓捣了个简单的穿针引线器,十分好穿线,自那时起齐嬷嬷就爱自己穿线,这个习惯只有苍澜院的人知道。
夏柳恰巧是知道的人之一,苍澜院的食物和水在齐嬷嬷的管制之下,管得十分严格,一般人连靠近都不能,根本没有机会下毒,像夏柳这样的只能干些打杂等无关紧要的事,主殿和偏殿很少能靠近。
她也算有点小聪明,没有将脑筋动到食物和水上,她知道不会成功,所以她另辟蹊径下到针头线脑这些东西上,足够隐蔽,正常人几乎不会验这些东西的毒,等回头齐嬷嬷用这些东西时很容易就中招。
而且齐嬷嬷不是立即就用,等要用的时候,夏柳早将罪证处置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人查不出来。
要不是皇帝命人一直暗中监视,夏柳兴许就得手了。
正是夏柳下毒被抓这件事把齐嬷嬷拖住,导致现下才出来。
齐嬷嬷只要想到那些针头线脑,平时莲花、胖丫等人都会碰,而且做的小衣裳是给莲花肚子里的孩子用的,她就惊出一身冷汗。
这招数委实歹毒,联想到外面的野兽袭来,齐嬷嬷推测那不过是引开注意声东击西,真正的杀招只怕是夏柳下的毒,她不怕自己被害,就怕莲花等人也受连累。
徐德妃听完不由十分庆幸,连呼好险,让明信把夏柳押去掌刑司,看看还有没有同党,幕后主使是谁。
齐嬷嬷又叹一口气,道还能是谁,这宫里有这么大能耐,能驱使御兽园猛兽袭击苍澜院,又能设下这连环毒计的,除了薛婉君还能是谁,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处置又是另一回事,后面的事让皇帝处置就好。
给徐德妃简单地讲了讲苍澜院发生的事,齐嬷嬷看向御花园方向,又看看那些被捆成一团呼呼大睡的猛兽,仍觉得不太放心,要亲自去一趟星辰殿看过莲花才肯。
徐德妃记挂御兽园那边的情形,又不忍齐嬷嬷奔波劳累,便先劝齐嬷嬷留在苍澜院等着,正好她自己想确认确认莲花平安,所以她打算先去星辰殿一趟,再找人报信给齐嬷嬷,最后去御兽园查看情况。
但齐嬷嬷不肯,坚持自己去一趟才放心,徐德妃无法,只好跟胖丫一左一右搀扶人前往。
一行人走了没多大功夫,就见皇帝带着人迎面赶来。
两边双双相对,同时问出声:
“囡囡可回去了?”
“小闺女/妹妹人呢?”
场面静了一瞬,紧接着两边同时惊问:
“她没回来?”
“她没去星辰殿?”
这下坏了,苍澜院没有,星辰殿也没有,人去哪了?
皇帝、齐嬷嬷和徐德妃眼睛都急红了,皇帝当下将胡淼淼等人铺天盖地地撒出去找,自己也带着人亲自去找,便是一寸寸搜御花园也要把人找出来。
临走前看到齐嬷嬷颤颤巍巍要跟着去,他才清醒了几分,几句话劝服让齐嬷嬷在苍澜院等,免得莲花回去时错过。
齐嬷嬷也是急糊涂了,心知自己去只会拖累,只得心急如焚地留下等待。
事不宜迟,皇帝和徐德妃当即匆匆分了几路出去找人。
在皇帝他们满世界找莲花之时,曹德拿着一根捡来的鸟羽把玩,闲庭信步地在后面走,而擅长追踪的毛大牛在前面跟狗似的或闻或嗅,辨认逃犯踪迹,内卫司的一行人如猫追老鼠一般闲适。
在曹德心里,那几个操控狂兽的人不过垂死挣扎,困兽犹斗,跑了也白跑,早死晚死的差别罢了,所以他一点不急。
“祖师爷,味儿很浓,他们就在前面!”毛大牛低声兴奋地对曹德说。
曹德来了精神,将鸟羽插到耳朵后,冲着众人打了个手势,其余人意会,悄无声息散开借着树干掩藏身形,包抄而去。
隐隐有声音从宫墙后传来,众人透过树干偷眼看去,便见御兽园大门大喇喇地敞开,正是里面传出的声音。
曹德连忙抬手让人停下,眯着狐狸眼阴晴不定,心道贼人要么是蠢,要么就是胆大包天欲狗急跳墙,不可轻敌大意。
内卫司众人围在御兽园大门枕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