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脊背爬起一股寒意,一定是发生了何事,是他不知道的,使情况大大地恶化了。
兴许是赵忠之事,让这些人对他有了防备,都有意无意选择没有告诉他,兴许是别的原因,总之他的人知道,世家的人也知道,唯独他不知道。
他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又大为懊悔,昨日若是那些信送出去,想来不会那么糟吧?
最起码能缓一缓,减轻人对他的猜忌。
事发后,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又经过一夜的发酵,兴许还有不知之事发生,情况不能更坏了。
都怪这些该死的莽夫,若不是这些丘八帮倒忙,他的信便送出去了,生生打断了他的计划,搞得他现下的局面,又不利了几分!
故而武将来时候,薛平生剐了他们的心都有了,划清界限表明立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对他们如往日那般露出虚伪的和善来。
他无比庆幸,没有被忠义伯这爵位冲昏了头,等早朝上,坚决请辞爵位,趁着万寿节后休沐的这几日,将人都拉拢回来,事情还有转机!
此时的他,还没有注意到,很多跟他私底下有联系的人,都还没来,今后也永远来不了了,他只以为时辰没到,故而还没来。
“范公来了,他一定有办法,走!”
那群武将的声音传来,打断薛平的思绪,他睁眼看去,复又半阖上,容色极冷,现下懒得理这些莽夫,如何破局才是真的。
武将这边,纷纷朝着范公的马车迎过去。
今晨的范公,依旧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范公,我们照着您指点的做了啊,只是薛大人他不接受啊!这可怎么办啊?”一武将当先忍不住,问出了大家伙儿的心声。
声音不算小,尤其是薛平,如今被这群武将搞得格外敏感,故而他一下便留意到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望去,勃然大怒,好哇,原来是这老不死挑唆的,他就说啊,他娘的!
他怒气冲冲,抬步当场想去找人评理,但定睛一看,那群武将围着那个老不死,两方都是搞不定的,头脑顿时清醒了。
跟那群武将讲不清理,而跟那死老头,又讲不过。
罢,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现下最要紧的是跟这些人划清界限,表明他的立场,博回信任,不可节外生枝!
于是薛平压着脾气忍耐下来。
他一甩袖子,挑了一个远远的不显眼位置站着。
若是他知道,接下来那场对话,将让他在朝会上陷入完全被动之中,他定会后悔离得太远,没听到接下来的话。
武将这边,范公抖了抖下马车弄褶的官府,也不答话,在一群性急的武将面前,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地正衣冠。
待仪容仪表都做好了,他才抬起眼皮,嗤笑一声:“当日堵人堵了这么多日,如今赔罪才一日你们便放弃了?无用小儿!”
说完,负手朝前走去,看着不怎么想搭理人的模样。k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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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武将赶忙跟上。
那手长脚长的直肠子武将闻言,脱口而出:“那不一样啊,骂人多得劲……唔唔……”
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人捂住了嘴。
另一个武将尴尬地直笑:“范公,莫管他,他说的不对。还是说回刚刚之事,这关键是薛大人,他不要我们帮啊!”
“对啊,对啊,好说歹说,都不要。”
范公停步轻蔑地扫了一眼:“那就不帮了?”眼神和语气,看轻人地很。
一群武将被看得难受,这范公简直是在说他们不行!
“那咋办啊?”众人齐声问。
有人干脆道:“范公,我们实在想不出法子了,您便给出个主意吧。”
范公嫌弃地啧了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薛大人忍辱负重,揭发了赵忠……”
说到这里,他左右看看,朝这群武将招招手,让人围拢一圈。
那个直肠子武将,一看,便明白了这是有机密要说的前奏啊,他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火焰,迅速地将人扯成一圈,围在范公身边。ia
范公这才压低声音,对他们说了几句。
他们听完,个个眼睛瞪得似铜鼓,纷纷朝着薛平和那些朝臣看去,的确少了一些人。
他们喃喃道:“难怪薛大人被孤立……”
原来有如此深的内情……
“嘘,瞎嚷嚷什么?”范公剜了他们一眼,接着道:“此乃机密,万万不可泄露,你们听过便忘,回头老朽可不承认说过。”
武将纷纷点头,说他们懂,他们都懂,彼此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来。
范公重新负起手,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得了,方才你们不是说不知如何将功折罪?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薛大人想做什么,你们帮衬着不就是了?迟早能将人感化,真是榆木脑袋,笨的很。”
说完,直接抬步走了。
这句话让这群武将,恍然大悟,似乎明了了什么……
于是他们齐齐寻找那个人,一看人已不在原地,又往别处搜寻,有个眼尖的道:“薛大人在那里!”
“这……”
“太可怜了……”
“是啊,太凄惨了了……”
只见他们关心的薛大人,此时一个人孤零零站着,与世隔绝,周围都没人靠近,往日簇拥他的,与他走得近那些朝臣,一个都没有靠近的意思。
瞧着实在太可怜了,薛大人可是做了天大的事啊,不仅仅替徐大将军和德妃娘娘洗清冤屈,还做了更伟大的事呢,往日的薛大人便再不是东西,此时此刻的他都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啊。
可这些日子,在薛大人想着怎么为君分忧时,他们却日日上门辱骂,将人搅得鸡犬不宁……
不行,他们不能再让人受如此冷待了。
彼此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一群武将,大步朝着人走去。
站着装作养神的薛平,忽然感觉不对,似有一阵风向他袭来。
他睁眼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