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长和挤在人群里,挤得兴头盎然,差些都忘了本来的目的了,还是莲秉成清醒,在莲长和往皇城方向走,抢着跟人一道去排队领万寿饼时,用他鸡爪一般精瘦的手连忙扒住人不放,好说歹说将人给劝回了头。
就这般,莲长和还没消停,等到了宅子里,他也不管莲秉成做什么,自顾自站在大门口寻着门缝往外瞅,发现门很结实,缝儿都没一条,严丝合缝的,于是改为侧耳倾听外面动静,让影卫以为外头有异样,时时刻刻绷着神经,半分都不敢放松,直到后来才知人那是听外面的热闹,专听夸万岁爷的话,听到一句便高兴得要手舞足蹈。
而莲秉成他觉得今日能见到胡淼淼的希望很大,往常过年过节胡淼淼都会来慰问他跟林月娟的,今日是万寿日,那更得来了。
但吃一堑长一智,他没敢放松大意,怕自己饿得头晕眼花等不到那时候,于是一到宅子里就忙活开了,首先解决吃的问题,将整个宅子都扒拉了一遍,找出了一条忘记带走的大火腿和一颗大白菜,这些都之前胡淼淼吩咐人备的。
他呼哧呼哧忙活开了,一顿剁剁砍砍,等莲长和站累了准备找把椅子坐着听时,就见莲秉成已在大门后的空地上搞了个炉子烧火。
听到莲秉成准备支棱个桌子就在大门口等,旁边烧炉炖肉,等肉熟了还能吃,也不耽误事儿。
两人不愧深交多年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莲长和一听,大为赞同,并开始补充完整,今日万寿得庆祝啊,不时兴干等的,最好还要有点小酒,他们炖着肉,晒着暖暖的冬日太阳,再烤着火,再喝点小酒,听着外头的动静,不远处戏楼的声音还隐隐传来,别提多美了。
莲秉成意动了,这得多美啊,吹着牛喝着酒吃着肉,塞神仙似的,等个一百年他都等得,他就不信等不到那胖子,果然还是跟莲长和一道等比较好啊。
他立时亲热地长和老弟长,长和老弟短地喊,直夸莲长和宝刀未老,依旧那么智计无双,再对比莲万真,跟个傻大个似的,光长个儿不长脑筋,太死板了,昨日他气昏了头,脑子不清楚人也不拦着,跟着他一起犯糊涂,糊涂,年纪轻轻就这般糊涂!
莲长和被恭维高兴了,也跟着一起卖自己二儿子,说万真个儿的确是莲家最高的那个,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兴许长了个儿,脑子就没怎么长了,智商跟老子比是差了点,秉成老弟担待,不过人倒是很听话很孝顺,又知礼又懂礼,平日吃得多活儿干得也多,洋洋洒洒夸了莲万真半刻钟。
莲秉成边烧火边认同,“那是那是”、“很对很对”的答话,两人越聊越对味儿,如雪山初融,冰释前嫌,越聊越高兴。
接下来,两人分工合作十分默契,莲长和去外头买酒和下酒菜,他很是乐意干这活儿,能近距离感受人们对他女婿的夸赞,比他被夸还高兴;莲秉成则在院中烧火炉,收拾炖肉,张罗桌子椅子等等等。
很快两人便支起了一整桌来,一碟花生米,两斤猪头肉,三四碟荤素搭配的下酒菜,还有一大锅火腿炖白菜,别提多美了。
莲长和夹起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嘣地嚼啊嚼,边嚼边吹嘘道:“秉成老弟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深以为然,你看我这一生,虽说受了不少苦难,可现下苦尽甘来,你瞅瞅我女婿,天底下还有这么般了不得的人物?”
莲秉成赞同道:“甚是甚是,真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气了,侄女婿我是亲眼见过的,那可真是'龙章凤姿,挥斥八极。天心月胁,照映万物',天人也,没的说的。”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十分高兴,抬起酒杯互相碰了碰,各自嘬了一口酒,美极了。
莲长和放下酒杯,舒服地叹谓一声:“再说到咱们家囡囡,从小那是乖巧懂事、聪明伶俐,又贴心又孝顺,长得是玉雪可爱人见人疼,她三岁前谁见了不想抱一抱?秉成老弟,不是我吹,那会儿啊只要我抱着囡囡出门,准被邻里街坊拦着,争着求着要抱我们家囡囡,平日里他们有事没事便来我们家,也是为了看看囡囡,我这小闺女可是千人疼万人疼长大的啊,唉,一转眼就这般大了,也不知她现下成何模样。”
吹着吹着,人惆怅起来。
端起酒壶给莲长和满上酒,莲秉成道:“你也不必担心,月娟见过她了,亲眼见人过得很好,只是想咱们了。人在那里也跑不了,快了,等那胖子来,约莫就能见到人了。”ia
听到莲花想他们,莲长和不由老怀欣慰:“瞧吧,我这小闺女多招人疼啊,恐怕天底下没哪家闺女比我家的囡囡更招人疼了。”
这话一出,莲秉成不乐意了,莲长和看到他面色不对,赶忙加了一句:“当然,慧慧也招人疼!”莲秉成这才作罢。
莲长和伸筷子给莲秉成夹了一件最肥的猪头肉,说道:“秉承老弟,你太瘦了,来,吃块补补。你说那死胖子哪去了?咋怎么就不见人呢?”听莲秉成叫多了,他也跟着叫胡淼淼死胖子。
提到胡淼淼,莲秉成当即从鼻孔冷哼了一声:“我头回见到那死胖子,就觉得此人一脸奸相,油嘴滑舌,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若不是瞧在圣上的面上,老夫怎会给他好脸?”
他夹起那块猪头肉吃了一口,用力咀嚼了几下,接着狠狠道:“这死胖子别的本事没有,玩失踪的本事倒是挺大,先头圣上让他找你们,找了一日又一日,回回来都说难找,又讹我说快了快了,瞧着挺像一回事,却愣是没找着。嘿,怎么着,没想到我就出趟街就把你们给找出来了,这死胖子白吃那么胖,一点都没用。”k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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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的影卫听得麻木,骂胡淼淼的话他这两日听了没有一千句也有七八百句了,以这精瘦的老头骂得最多,能骂骂咧咧一整日,想起来就骂几句,他听得都无感了。
“喂,萧琰吗?”
“是我,你是谁?”
“七年前,艾米丽大酒店里的那个女孩,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