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子又大声可惜道:“那可不好找啊,这便是画了出来,也形同大海捞针啊。”
方才没如何想,莲花现下细细一想,的确如此啊,抓了抓头发,又忍不住去想问。
小吉子就如她肚子里的虫一般,不等她问出口,又接着问出她想问的:“莲夫人,那您可知那报信之人是何方人士,家住哪里?”
莲花点点头,小吉子这么问不错的,只要知晓个大概位置便能找,她继续动作,接着去拿笔。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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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这里,林月娟就是再笨,也知道怎么答了。
她道:“哎哟,当年那小兄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急着赶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走了,只知人走南闯北,居无定所,其余却是不知的。”
莲花停下找笔,不死心的问:“那人没个固定待着的地儿么?例如镖局什么的?是镖师么?”
林月娟心头一震,呼吸漏了一拍:“没,没有。”
她心头砰砰乱跳起来,以为莲花想起了什么,面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幸好小吉子还挡着,没露了端倪。
梳妆台前莲花的又颓然下来,将手中的笔放下,蔫蔫巴巴地坐下。
好不容易得的线索,又没了,唉……
小吉子感受到了林月娟的异样,他依旧挡着莲花的视线,走到梳妆台前,将视线挡得死死的,安慰道:“主子,都有口信带回了,您高堂和兄长都好好的,您就放心吧,他们不日定会来寻您。”
莲花撑着脑袋,闷闷不乐:“不日是几时嘛,怎这些年都不来寻?”
“这……”这问题小吉子回答不了,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坐在厅里头的林月娟知道人还没想起来,大大舒了一口气,身子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都要虚脱了,老腰的毛病都要复发了。
幸好幸好没想起来啊,否则她就真是作孽了。
她擦了擦汗,看向屋里头,见莲花十分不开心,想了想道:“小花啊,后头许是我跟你族叔搬了家,你爹娘他们兴许来找过了,没找着呢?”wΑp
“嗯?”莲花转头望过去。
小吉子看了林月娟一眼,确定神态正常了,让开身子。
林月娟咽了口唾沫,又振作起来:“那个,族婶算算日子,以你爹娘的本事,这些年过去了,想来银子挣得也差不多了,你身孕几个月来着?”
“快四个月了。”莲花直起身子,有些不解,爹娘银子挣得差不多,和她身孕几个月有什么关系?
“让族婶算算日子啊,算算。”林月娟暗自算起来,现下是九月,怀相瞧着也像三四个月的模样,那便是还有六个多月生产。
那就是要明年生产完,保险起见,奶一年的孩子,再养好身子,那还是说后年合适。
算好了数,林月娟重新说道:“小花啊,以你爹娘的本事,兴许明年,不不,想来是后年人就能回了。”
“啊?为何是后年?”
林月娟语重心长地道:“后年稳妥些,你也得给你爹娘多些时间挣银子,这样他们就没那么辛苦。”
原来如此,还是族婶考虑周到。
莲花双眼亮起来,肯定的点点头:“族婶说的对,得给他们多些时候,否则他们着急起来太辛苦了,累着他们,那可不好呢,我不能着急。”
她自顾自嘀咕着,站起来团团转,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子,她可不愿意自己的爹娘和三个哥哥累着自己。
爹爹忙也就忙出茶那几茬,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茶园的事都让包叔叔他们管,抓虫除草施肥等等都是包叔叔他们干的,爹爹只时不时去转一圈指点江山,故而爹爹太辛苦了定然不好受的。
娘亲管着家里头的事,管着铺子和田地的事,日日理账,没干过重活儿,都有人帮着,故而也不能太辛苦的。
大哥哥读书人自不必说,他还要读书呢,更不能辛苦。
三哥哥身子那么弱,那就更不能累着了。
家里只得二哥哥扛造一些的,能打能摔的,不过挣银子二哥哥最不在行了,也不成。
这么看来,只怕后年也不能成,还是让他们慢慢来为好。
莲花自己嘀咕着,自己就把自己说服了,全然忘了其他。
听得小吉子一愣一愣的,这般也行?
不过好在是圆过去了,他松了口气,主子自己想通就成,不过他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林月娟有些心虚,却也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回去能给老头子交代了。
先让人平平安安,不要多想安心养胎,顺顺利利生产,后年的事后年再说吧。
她回去让老头子想想主意,那死老头看着正直,鬼点子最多了,让他出主意准没错的。
让林月娟和小吉子想不到的是,他们编造的话却全说中了,莲花的一家的确在找莲花,也阴差阳错没找到莲秉成,即便如此,莲花与家人相见的时日比林月娟说的快得多。k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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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娟为何听到莲花有身孕后,态度产生了极大的转变呢?
这里头是有内情的,当年林月娟生下慧儿之后,其实还怀过一胎。
生慧儿时候,生产并不是太顺利,身子养了好几年,直到四年才又重新怀上的。
在这四年里,她受尽了婆母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遭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故而怀上之后,她初初十分激动,等喜悦过后,却又开始有了新的忧虑,担心这一胎不是儿子,加上婆母不断的拱她,她日日陷入心焦之中,像惊弓之鸟一样,终日惶恐不安,做梦都梦到又生了个女儿被吓醒。
怀有身孕的妇人本就敏感多思,加上她天天胡思乱想,心里头越来越沉重,莲秉成开解了也不好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胎儿压根就养不好,最终是胎死腹中,小产了。
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怀过身孕。
所以她是过来人,最能体会这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