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安停了一下,似乎觉得非常有趣,摇着羽扇,笑而不语。
司马珂问道:“历阳郡之事又如何,难道那袁耽竟然胆敢凭空捏造军情不成?”
谢安摇了摇头,笑道:“凭空捏造必然不敢,但是夸大其词是必然的。以愚弟之所料,历阳郡内必是闲散兵卒,非是要来攻城掠地,只是欲劫掠一番罢了。胡人散兵游勇劫掠汉人,历来有之,已为常事。愚弟料那敌骑必不会超出百人,对于贤兄,可谓鲜肉一块,岂能不吃。”
司马珂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此话怎讲?”
谢安笑道:“我料大司马必不会派重兵渡江而往,贤兄既为先锋,当轻车简从,急速奔往历阳,以贤兄之神武,率三百羽林精骑伐贼,必然如探囊取物,如此必是大功一件。如今贤兄深得陛下宠信,但苦无功绩,如有此功在手,前途不可限量也。”
司马珂眼中神色一亮,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举起酒樽,对谢安笑道:“听贤弟一席话,令愚兄茅塞顿开,且满饮此杯,以谢贤弟。”
谢安哈哈一笑,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大笑道:“苟富贵,勿相忘。”
司马珂笑问道:“贤弟莫非欲入仕?如此我且向陛下举荐,以贤弟之才,可先从著作郎而始。”
谢安急忙摇头道:“非也,非也,但得美酒佳人相伴,胜过万般富贵。”
出征之日到了。
司马珂早早起来,用了早膳,穿上甲胄,配上秋霜剑,牵上西极马,便出了府门。
门口,却有四五辆牛车在等候多时。
见到司马珂出来,一道倩影从牛车上奔了下来,迅疾的向司马珂跑了过去,正是纪笙。
“元谨兄长。”
一声娇脆的声音,叫得司马珂心中暖暖的。
抬头望去,只见纪笙依旧是女扮男装,但是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模样,眼中露出依依不舍的模样,司马珂心中又是一暖。
只见纪笙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香囊,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递给司马珂道:“听闻贤兄欲随军出征,昨日随家母去了道观,顺便帮兄长求了一道平安符,储在此囊中……贤兄佩挂此符,必然平安无恙,凯旋而归。”
古时民间传说,士兵在战场上佩戴平安符就能刀枪不入,大杀四方,且保证自己安全。
纪笙说完,也不避嫌,自个向前,低下头来,小心的将那香囊,佩挂在司马珂的腰间,系得紧紧的。
一双柔软的小手在司马珂的腰部轻轻的碰触着,司马珂只觉心中什么化了似的,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贤弟一向活泼,今日如何此般严肃,愚兄去去就来,届时再与贤弟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纪笙被他这一番摸头杀,脸色愈发羞红了,嘻嘻一笑道:“好,不醉不归!”
这时,谢安、孙绰和许洵等人,纷纷走上前来,向司马珂道别,并致以祝福平安之语。
司马珂见孙绰和许洵两人,只是一酒之缘,便有这般心意,心中倒也是感动,对这些在他眼里只会嗑药、喝酒、谈玄的名士,心中已另眼相待。
司马珂与众人一一道别之后,翻身上马,打马往东而去。
刚刚走出数十步,见得路边停了一辆牛车,不觉停了一下,打量了一番那辆牛车,没见到有异样,又纵马向前,疾驰而去。
车帘缓缓的掀开,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庞,望着司马珂纵马而去的背影,眼中似乎已经痴了。
“女郎五更便已至此,何不与君侯相见?”边上一个婢女模样的少女低声问道。
晋时婢女称呼自家主人的女儿为女郎,而非小姐。
“相见争如不见,我自看看他就好。”
一声叹息,车帘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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