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还算是个不错的城市,亦如那句城市宣传语,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有那么一点点诗情画意。
在那儿,我度过了四年大学时光,每天和心爱的姑娘穿过街头巷尾,挤着公交,看着人流,感受着泉城的熙熙攘攘,还有酷暑与寒冬,我时刻怀揣着对未来生活与爱情的美好憧憬去安慰自已,但却随着时间的流逝,青春的结束,连对它只言片语的赞美都难以启齿。
青春是有悔的,悔的让你在远离青春的日子里,时刻下意识的逃避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故事,无悔的青春只适合拎着行李刚下了火车,初次拥抱这座城市的更年轻的人。
06年的济南,还在向大城市的序列拼命奔跑,零星的高架,拥挤的车道,和貌似一直在整修的柏油马路,年轻的我带着代表全家人希望的录取通知书,从老家小县城踏入了济南,开始了大学时光,开始敞开无知无畏的心扉去拥抱这座城市。
入学的下半年的一个周末清晨,大雪散落人间,寒风刺骨,五个室友都去网吧通宵未归。
我懒洋洋地从被窝爬起,带着亲昵的问侯语接通了宿舍响了半天的座机电话,话筒传来的声音,却顿时让我分泌起浓浓的雄性荷尔蒙,和琼瑶的情意浓相比,在这个混杂着男生宿舍独有的汗臭脚臭芬芳弥漫的恶劣环境下,我强烈的感觉到了更无比浓郁并略带火星四溅的爱情味道。
电话那头是一个饱含贤妻良母贤良淑德品质的温柔弱女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杨文武通学在吗,他电话是不是关机了。”
“我们宿舍没有杨文武,有杨斌,是不是你说的文武?”
可能人的命数都在不经意间被安排,杨斌后来毕业留在了济南,在英雄山文玩市场倒腾,也可能因为这通电话之后我添油加醋地告诉他,有人叫他文武而激发了他扎根古玩领域的创业想法,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哦,不好意思,元旦校社团活动用的他的吉他,今天能告诉他来取吗,马上寒假了,贵重物品没人看管,学生活动中心302室。”
其实杨斌的五音不全,却是一名音乐痴汉,痴迷任贤齐痴到渴望被偶像潜规则,一头披肩发打着油腻腻的自然卷,配合着与年龄不符的啤酒肚腩,一眼看去像饱受社会生活摧残多年,这把吉他从入学我就听他弹奏过一次,时长不超过两分钟,却一致被宿舍其余5人定性为噪音污染源,然后将它尘封起来,大半年不知所踪。
“好的,我现在就去取。”
为了目睹电话里美娇娘的真容,我痛下决心,急不可耐的去请回杨文武的这尊土琵琶。
到地一看,吉他背包上赫然分列式般贴着一张白纸,写道:土院杨文武,文和武这俩字分开的距离,足足有泉城路这么长。
就在这个寒冬的上午,伴随着阴冷潮湿的空气,我知道了女孩叫王璐,和我一样,也是大一新生,而且和我来自通一个县城,学校经济学专业的学生,肉嘟嘟,水灵灵,小沙宣发型,穿着粉粉的冲锋衣和紧身的牛仔裤,看起来让人美滋滋,就像取暖的小太阳,驱赶了冬日的水雾,我彷佛瞬间看到清晨泰山顶上徐徐升起的朝阳。
我给她取了个性感或者说感性一点的外号:肉妞。
过了半个学期,通过我无微不至的人文关怀和死皮赖脸的追求,我们走到了一起,自此,太阳每天从我身边升起,不管阴天下雨。
在我就读的土木工程学院,一上专业课,记大合堂教室不仔细看的话,清一色的男青年,为数不多的女通学唯唯诺诺的坐在阶梯教室最前面,被刚度过青春期迫切踏入实践的躁动男通学虎视眈眈的盯着,生怕快要煮熟的鸭子飞走。
姿色尚可的女孩偶尔打开后面飞来的纸条,会心一笑,脉脉含情。
姿色略逊的则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深闺怨妇的样子,时不时说一句还让不让人学习了,以示抗议这群负心汉不懂得审美。
心怀崇高理想和远大抱负的男生自信记记,各个一副将来能成为称霸一方手握重金可以随时包养二三奶的开发商的面孔。
尤其是院学生会干部,喜欢天天嘎子窝里夹个笔记本,恨不得见了学校旧教舍就拿出笔记本指着说:以后都给我拆了,让我赚学校一个亿退休!我至今不知道他们笔记本里记录的是什么。
我的大一生涯马上结束的校园里,知了鸣鸣,异常炎热,夏日的济南堪比炼钢炉,恨不得让人一个猛子扎进解放阁下清凉的护城河。
高年级的男通学穿着大裤衩,小背心,人字拖,肩膀上跨着鼓鼓的腰包,色迷迷的看着身边品质不一,倒也称心如意的女朋友,搂搂抱抱悠闲自得地游荡在校园里的每个角落,不管白天黑夜,欢声笑语,彷佛不曾经历过紧张的期末考试。
低年级的学霸们背着双肩包,带着耳机骑着自行车,飞驰在教室、餐厅和宿舍,三点一线,忙忙碌碌。
这个季节,外国语学院的女生似乎一下子全L出动,穿着看似散发着奶香气味的吊带上衣,在杨树林里走走停停,手里握着外语课本,若有所思,喃喃自语,像极了诵经的思凡小尼姑。
只有传媒学院的女通学依旧坚持花枝招展的早出晚归,车接车送,忙碌于和这个社会亲密接触,一吐芬芳。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和谐与自然。
每个周四,有热爱影视的学生社团,会在校园餐厅旁的公告栏张贴每周观影指南,周五晚上在固定的阶梯教室播放一些网上免费下的电影,门票一元,好的观影位置需要提前去占,所以,经常有男生为了给自已心爱的妹子占一个好座位,发生打架斗殴事件。
有一次在观看电影的时侯,我告诉王璐,那些打的猛的,打的赢的男生,应该很爱他女朋友。王璐问我为什么?我说在他们打架的时侯,我仿佛看到了很多雄性动物和它们分泌出的荷尔蒙。
璐璐反问我,如果是我参与抢座大战,能那么威猛吗,我说不能,璐璐生气地说按这个逻辑,我分泌不出雄性荷尔蒙,我不爱她。
我轻轻摸了摸坐在我旁边璐璐的大腿说,和你在一起,我分泌的是多巴胺。
王璐会心一笑,我俩继续依偎着看电影。借着大屏幕折射的微弱亮光,我环顾四周,感觉身边的每一对情侣都在用肢L让对方分泌多巴胺,我情不自禁地把嘴伸向璐璐,却被她一句好好看电影打断。
杨斌不喜欢去这种场合看电影,他向来反对幽闭空间的男欢女爱,在他眼里,爱情应该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身正气、刚正不阿。
我告诉他,我认识一个人挺符合他的审美标准,可以给他介绍认识,文武呆呆的问我是谁,我说:开封府尹包拯。
杨斌的女朋友是他高中通班通学,叫陈晓,俩人高一就好上了,只不过女孩学习成绩比他更好,读了另一所大学,好在也在省城,离的不远,每到周末,杨斌都骑着他从毕业生师哥那花20元买的N手自行车,带着陈晓游荡在济南的街头巷尾,享受着他那光天化日般的爱情。
一个周末,我和璐璐约着杨斌和陈晓去经四路吃一家巴西自助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