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陆景瑶被送回了裴家。
她眼泪汪汪的站在门口,抱着老太太,趴在老太太肩上舍不得离开。
“景瑶不想离开祖母,景瑶舍不得祖母。”
“为什么我们,一家人不能住在一起?”陆景瑶眼泪汪汪的,老太太心疼的直喊心肝。
“见了爹爹和祖母,还要装不熟。景瑶好难过……”陆景瑶趴在老太太肩头,小声的啜泣。
“都怪那些贱人占了咱们景瑶的位置。可莫要哭了,你是咱侯府的宝贝,护国寺方丈说你有福气呢。可不能哭了。祖母心疼。”老太太心疼不已,她的乖孙女多可爱。
哪里像陆朝朝,嘴笨还气人。
“瑶瑶,跟哥哥走吧。”陆景淮站在侯府门外,翩翩少年郎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老太太嘴唇动了动,看着陆景淮欲言又止。
“快了,快了。”
“委屈你们兄妹了。”
那个贱人生的孩子,何德何能与他们相比?.
听说,陛下有意要替太子寻夫子。
若是景淮三元及第,便是妥妥的少傅。
陆砚书呢?
一个瘫子,占着侯府世子之位,他哪里配?
老太太满心满眼都是陆景淮两兄妹。
“老夫人,景淮便带妹妹回府了,还望老夫人保重身子,莫要受凉。”陆景淮温和的对老太太行了礼,语气中满是疏离。
他身上穿的料子亦是往年的旧衣。
这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
这是她亲孙子。
亲孙子啊!!
这简直是在扎她的心。
直到两人走远,老太太才心痛的叹了口气回府。
该死的许氏,都怪许氏。
莫名其妙查嫁妆,害得裴氏将家中财物全都赔了进来,连带着两个孩子都难熬。
老太太看着听风苑,眼中满是怨毒。
都怪许氏挡了道。
哎,今儿喉咙不知怎么回事,无故疼痛,喝水都疼。
陆砚书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的看着一切。
“走吧,回去看书。”不论何时何地,他手里都捏着一卷书。
真是可笑。
他是个瘫子啊。
全身瘫痪。
可他日日手中捏着书,他的父亲,他的祖母,竟然毫无察觉???
便是见了他,也是难掩眼中厌恶,恨毒了他占着世子之位。
他的好爹爹,他的好祖母,满口仁义道德。
却借着母亲的嫁妆,养活了另外一个家。
母亲打理侯府,操心劳累,用嫁妆贴补侯府,哪里能想到?这家人竟如此厚颜无耻呢?
母亲软弱,但她的孩子,可不软弱好欺!
陆砚书眼底满是戾气。
幸好有朝朝。
是朝朝救了全家。
第二日,陆朝朝便被接进了宫。
“穿,穿多了……”
“像……像个球儿。”
陆朝朝气急,小胳膊小腿儿的,穿着厚棉袄,她都动弹不得。
“姑娘,别看开了春,这下雪不冷,融雪才冷呢。”登枝哪里敢让她受凉。
虽说,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受过凉。
小心些,总是好的。
陆朝朝嘟囔着脸。
宫里的积雪有人清除,堆在道路两旁。
陆朝朝刚下轿撵,上台阶时,身形一晃,一脑门便栽进雪堆里。
噗通。
雪花四溅。
“救……救……救命啊。”陆朝朝脑袋朝下,整个脑袋插在雪地里,一双小短腿儿在空中不停的蹬。
“哈哈哈哈哈哈……”
“快看,有人栽在雪堆里出不来了。”
“哈哈,像个大萝卜。”对方笑的肆意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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