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勤指着演武场的草坪,“找个你舒服的姿势坐下,放松一些。http://”
说完,她盘腿坐在草坪上,腰背挺得笔直,即使是坐姿也非常干练,而且她坐下时不需要依靠手扶,直接双腿交叉,原地即可坐下。
江禅机不习惯盘腿坐,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的牛仔裤比较修身,而且牛仔裤的布质本身就粗硬,不像李慕勤的军用迷彩裤那样宽松便于活动。
试了几个姿势,他始终找不到舒服的感觉,后背没受力点就很难放松,于是问道:“我能不能靠墙坐着?”
“随便,能让你放松就行。”李慕勤说道。
“来,可以靠着我的腿。”坐场边长椅上的路惟静拍拍自己的腿,示意他背靠她的小腿坐在草坪上。
“呃……还是算了吧……”他又不是女生,靠着一位年轻女性的腿,哪怕是小腿,也挺不好意思的。
其实他也明白,路惟静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像个大学生,实际上她的年龄至少应该是二十岁后半了,她是把他当成一个刚入学的小女生看待。
“来嘛,别害羞啊!反正我要在这里写会儿东西。”路惟静正在整理新生们的体检报告,用来和往年新生的体检报告进行对比,观察学生的身高、体重等数据的整体变化趋势。
靠着冰冷的墙还真不如靠着别人的腿舒服,其实最舒服的应该是躺着,可他不敢问能不能躺下,否则又要挨一记暴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靠着路惟静的小腿坐下。
这可比任何号称高科技的座椅靠背更舒服,江禅机刚坐下时紧张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真的放松了。
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清新的泥土与青草气息弥漫在周围,偌大的古堡里相当安静,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背后轻响。
路惟静将活页夹放在大腿上,低着头翻过一页页的体检报告,进行初步的分类与标注。
她时而会理一理垂落的长发,将之拢到耳后,发梢拂过江禅机的后脑勺,带来花卉洗发水的清香。
此情此景,如何不令人心旷神怡?
路惟静与李慕勤看上去也就是十八、十九岁的大姐姐,比很多女大学生看上去都年轻,江禅机以前不知道,以为她们就是这么年轻,毕竟红叶学院的学制很特殊,高中毕业就相当于大学毕业,如果她们是刚从红叶学院毕业就留校任教,勉强也能说得通。
现在他知道并非如此,她们看上去年轻是因为她们都是超凡者,不过他在体检时过于震惊和紧张,忽略了肚子里的悸动,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强,也不知道她拥有何种超凡能力。
“现在,将你的意识集中在这里。”李慕勤按住自己的下腹位置。
江禅机上了公共课,知道那里是女性的什么位置,源能在那里与女性特有的内脏相结合,为女性赋予超凡能力,问题是他是男的,这么做有用吗?
“想象其中有一股气流导向尾椎骨,然后引向脊椎骨。”
坐在他身后的路惟静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后腰,帮他指点的具体位置。
“在挥拳的过程中,力量由双脚传递至双腿,再由骨盆传递至脊椎,两股力量合而为一,通过转腰将之集中至身体的一侧……在这个过程中,力量从下半身转移到上半身,作为桥梁的脊椎重要性不言而喻。”
“脊椎本来就是人体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骨骼之一,其他部位的骨骼受伤都好说,唯独脊椎受不起伤,所以最先要强化的就是脊椎骨。”
江禅机试着按照李慕勤说的,将意识集中在下腹。
李慕勤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感觉到了吗?超凡者应该很容易感应到才对。那里与源能相结合,而源能所激发的超凡能力类型又与潜意识的愿望有关,所以源能对人类的意识很敏感,当你的意识集中在那里时,源能就会有所感应。”
然而江禅机什么也感觉不到,他那里并没有女性特有的内脏,能感觉出个屁来?
“呃……感觉到了。”他装模作样地回答。
“好,让身体放松,试着用意识去引导吧,想象用那股气流覆盖住你想覆盖的骨骼,然后慢慢沉积在骨骼上,这个过程一般不会出什么危险。”李慕勤点头,“没想到你一副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感应源能倒是挺快的。”
江禅机:“……”
他努力装出正在引导体内源能的样子,心里却有些慌,这样下去迟早会露馅。
他的意识在下腹部没有找到锚点,像无头苍蝇般乱晃,晃着晃着却突然像被什么吸引了似的,迅速向中腹涌去。
李慕勤观察着他的神态,第一次有意识地引导体内源能往往不是很顺利,会出各种各样的小问题,有些女生比较胆小,心一慌,气息就乱了。
她看到江禅机一开始神色不安,眼皮之下的眼球不停转动,呼吸时快时慢,像是焦头烂额的样子,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找到窍门一样,神态变得像老僧入定般平静。
江禅机再次回到群山间的那片湖泊上空。
他每天晚上都会做这个梦,但白天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的梦比夜里的梦更加清晰,以前看起来很模糊的东西这次看得很清楚。
什么都没变,死水,死水。
唯一不同的是,湖中央汩汩冒出的气泡,频率更高,气泡的大小也更大。
变化很缓慢,但如果拿今天与第一天的做对比,就很容易看出来。
江禅机不知道这个梦有什么意义,但又没有主动离开梦的方法,除了每天早上被楼下房东大婶做的早饭馋醒以外。
平淡如水的梦,至少比整夜梦到被债主们追杀要好得多。
他以前净做恶梦,梦到自己被债主们扒光衣服游街示众,梦到父母锒铛入狱,梦到自己像一条孤独的野狗般默默无闻地死在桥洞下……
这个梦再无聊,也比做恶梦好。
他的意识停留在湖泊的上空,百无聊赖地看着湖水冒泡,以为这又是一个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的梦。
扑通。
一粒小土块从湖边的缓坡滚进了湖里,激起微弱的涟漪。
即使是在梦中,他都感觉到自己一愣。
怎么回事?
没有风,也没有地震,土块不会无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