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转头看过来行注目礼,看看进来的是不是认识的人或者潜在危险分子。
第四位顾客是常客,对这场面习以为常,信步走向吧台点酒水。
陈依依贴墙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她知道黑市管理者一般比较强,虽然肯定不至于强到学院长和李慕勤那样,但就算是迦梨的程度,也有发现她的可能。
好在酒吧里光线幽暗,而且任谁也不会想到有隐身的人安然通过了雨廊,她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前一位顾客的身上。
等没人再看向这边了,陈依依稍微恢复了镇静,也脱掉雨衣和鞋套扔进垃圾桶,还是贴着墙壁,借助昏暗光线的掩护,小心翼翼进入酒吧。
别说黑市酒吧,以她的年纪,连普通的酒吧也不可能去过,周围的一切对她都很新鲜。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与甜香,悠扬的萨克斯音乐舒缓流淌,装饰用的灯带像呼吸般在明暗之间渐变,而且作为只有女性的黑市,隐约还能闻到脂粉的香味。
先到的顾客大多各据一张桌子,悠然地品酒或者吃冰淇淋,也有少量顾客已经找到合适的目标开始谈生意,如果有人从附近走过,就会警觉地暂时中止交谈。
陈依依似乎猜到22号是如何窃取情报的——她像其他顾客一样正常入内,由于黑市不会搜身和搜包,她肯定悄悄把忍者服穿在普通衣服内侧,把面罩和手套藏在贴身处带进来,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比如洗手间,戴上面罩和手套,进入隐身状态,然后悄悄潜伏于正在谈生意的顾客身边守株待兔,等买卖双方谈妥了价格,卖方吐露情报,就被隐身在侧的22号不劳而获,确实是防不胜防。
谁是管理者呢?
陈依依躲在暗处,悄悄打量着吧台的调酒师、戴着耳机的dj、背手侍立等待服务顾客的侍应生,能看到的酒吧员工就这三位,管理者八成是其中之一。
她暂时看不出端倪,又开始逐一打量吧内的每位顾客,她记得与15号见面的那个人的相貌,如果那个人今天也在酒吧,就省事了。
可惜,为数不多的顾客全看了一遍,她没找到那个人,不过夜还很长,未必今晚不会出现。
等了一会儿,又有两三位顾客进入酒吧,她还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有些焦急起来,因为她猜到江禅机他们等在外面一定也很焦急,在为她担心。
一转头,她看到洗手间的标识,想起22号那个……关于拉肚子的可笑推测,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目标躲在洗手间里的可能,于是悄悄溜进洗手间。
由于不需要男洗手间,唯一的女洗手间比较宽敞,里面有好几个隔间,天花板的扬声器还播放着音乐,用以掩饰尴尬的声音。
她试着推了推每一个隔间的门,都可以推开。
除她以外,洗手间里没别人,毕竟酒吧刚开门不久,顾客们暂时还不需要上洗手间。
稍微有些失望的她正要离开,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是酒吧里的侍应生。
在外面的时候,侍应生脸上一直挂着职业笑容,但一进入洗手间,她脸上的笑容冷却了,拿起手机不耐烦地拨打电话,同时逐一推开每个隔间的门,查看是否有人。
陈依依蹲在洗手台的侧方,垃圾桶的后面,大气也不敢出地盯着这个侍应生。
“喂?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优奈和那两个修女走了没有?”
电话打通了。
侍应生一开口,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就是这间黑市酒吧的管理者。
“还没……”迎宾小姐小声地说道,“她们还在大厅里坐着,说要等您回来,我是跑到外面接的电话。”
“奇怪……”侍应生皱眉,“优奈这家伙一共好像只来过两三次吧,以前给我的印象不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人,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迎宾小姐当然不敢给老板出主意,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不时回头望向江禅机他们,防止他们跟出来,她看不见的33号已经跟出来了,就在她身边听着,但是外面马路上的声音嘈杂,33号只能听到她的说话声,听不到电话另一头的声音。
陈依依的心提起来,难道管理者察觉到化名优奈的15号是22号伪装的?
但事实上她想多了,管理者的“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只是随口一说,不可能真的想到那方面,毕竟管理者不知道有22号这种能力的存在,否则最先做的一定是想办法弥补雨廊的漏洞。
侍应生揉着太阳穴,自语道:“隐修院的修女为什么会来这里?跟优奈是什么关系?难道……难道是隐修院的修女挟持了优奈,强迫她带她们进来,但这又是为什么呢?”
在她印象里,不论是她这间小型黑市,还是世界上著名的大型黑市,从来没有出现过隐修院修女的踪迹,因为洁身清修的隐修院修女跟放浪形骸的酒吧完全不搭调,隐修院的情报来源是世界各地的天主教堂,也不太需要通过黑市获取情报。
“她们愿意等多久就等多久,等到明天早上也没关系,反正一口咬定就说我不在。”侍应生交待道。
“好的……”迎宾小姐无奈。
侍应生挂断电话,离开洗手间,又恢复成普通侍应生的样子,脸上挂着职业笑容,在酒吧里打杂。她走到入口处时,突然注意到瓷砖墙壁湿淋淋的,像是有人曾经穿着雨衣贴墙站着。
奇怪,她没印象今天进来的顾客有谁进来后贴墙站着来着。
略加沉吟,她转身在店内扫视一遍,数了数顾客数量,一共14人。
她蹲下,从垃圾桶里倒出湿淋淋的雨衣,清点了一遍。
然后又清点了一遍。
数了两遍,雨衣都是15件。
再数了数另一个垃圾桶里的鞋套,一共15双。
酒吧里多了一个不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