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间瞥向右边的辅路,发现了什么,急忙让秦阳停车。
秦阳把车靠在路边,薛冰下车穿过绿化带走上辅路,往回走了几步,停步不动。
秦阳有些好奇,也下车凑了过去,到薛冰伊人身边一看,发现她正盯着路面上一个塌陷形成的脸盆大小的陷坑,而在那个陷坑前后十来米的路面上,还散布着两个陷坑,大小不一。
“你看这不是豆腐渣工程吗?”薛冰指着那个陷坑说道。
秦阳点头道:“对啊,这条高速引线的辅路,修好还没两年呢。上次周部长在这条路上晨跑,也因路面塌陷而摔跤了。”
“你什么时候跟周玉萍晨跑来着?”薛冰挑眉问道。
秦阳摇头道:“我没跟她晨跑过,是十一鬼节的时候我过来给我爸烧纸偶遇到她的。”
薛冰面色难看的道:“这条高速引线辅路修得这么烂,多破坏咱们县城的城市形象啊,还会给行人车辆带来危险隐患。更可气的是,这里面肯定有权钱交易,不然怎么验收通过的?”
秦阳道:“这事就归刚才你见到的交通局长杜良宇管!”
“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这条路是怎么修的,又是如何通过验收的!”薛冰决定来个现场问政,解决这条豆腐渣公路的问题,要是杜良宇有问题,那就连带将他也解决掉。
秦阳手机上并没有杜良宇的联系方式,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题,一个电话打给薛冰的秘书胡妍,那丫头手里有全县科级干部电话簿,顺便让她联系杜良宇,帮忙喊他过来。
杜良宇已经回到交通局了,接到胡妍的电话后不敢怠慢,换了个司机,急里忙慌的赶往薛冰所在地附近,十分钟都没用,就站到了薛冰身边。
“书记您找我?”
杜良宇很是谦卑的问道,目光留意到薛冰脚下的路面塌陷,心头打了个突儿,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来,杜局长,你告诉我,这条路修了几年了?”薛冰强压火气,语气淡淡的问道。
杜良宇心头又是一颤,嗫喏道:“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修了应该有两年了吧。”
薛冰拿脚点了点路面陷坑,道:“两年,好好的一条硬化路面,就破败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是谁的责任?”
秦阳看到她虽然没有大耍雌威,但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女性领导独有的威严与魅力,心中暗暗折服,暗想:“我还是要努力啊,学师姐做大官,官职越高,能解决的问题越多,也越能震慑不法官员。必当如此,才不算在官场之中行走一遭!”
“谁的责任?书记你这话我不太明白。”
杜良宇表情糊涂的说道:“两年时间,一条沥青混凝土路变成这个样子,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薛冰听到这话,又是惊奇又是不满,睁大凤目反问道:“很正常的事情?杜局长你告诉我,一条沥青路的使用寿命是多久?只有两年吗?”
“呃……书记你有所不知啊,这跟使用寿命没多大关系。”
杜良宇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广义上的使用寿命其实就是设计寿命,设计寿命就是书本上凭空计算出来的寿命,但跟实际中的寿命是不一样的。你看国内的道路,使用寿命理论上都有十好几年,但哪条路不是用几年就修……”
薛冰截口道:“所以眼下这条路的情况就是正常的?”
“对呀,非常正常,我们路政交通专业人士都见怪不怪了。不过书记你要非说不正常,也确实有点不正常,为什么呢,因为这两年季节反常,夏秋两季雨水特别多特别大,就把路面泡坏了泡塌了。再加上经常过大货车,大货车一般又都超载,很容易轧坏路面,所以就这个样子了。”
杜良宇煞有其事的说道,说完还看了秦阳一眼,仿佛在说:“你说是吧?”
秦阳很是无语的道:“这条马路可是辅路,供非机动车和行人走的,怎么会经常过大货车呢?大货车司机也不傻吧,放着宽敞平整的主路不去走,非跑坑洼不平、阴暗逼仄的辅路上开来?”
杜良宇被他驳斥得心慌意乱,讪讪的道:“秦主任,我刚才说的‘经常’,其实也不是经常,就是偶尔会有大货车走这条辅路,但只要它们一开上来,就会对路面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说到这,他又想到什么,对薛冰道:“对了书记,我还有个重要原因没说,就是县城居民们习惯了在这条路上晨跑遛弯儿,每天早晚都有成百上千的人们在这条路上活动,这无形中也加剧了路面的老化与破坏。”
薛冰听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他道:“杜局长,我看你找了好多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避而不谈啊。”
“最主要的原因?什么原因啊?”杜良宇跟她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