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多少。
但,除了赌,她只剩死路一条,索性坚定了眼中的信念。
直到上座那人忽然咧了咧嘴角,颔首吐出淡漠至极的话语。
“敢揣测本督的心思,你是真不怕死啊。”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小脸煞白,以为自己死期将至,刚要弯腰磕头谢罪,却被精致的皮靴挡住。
“一直听闻谢国公家的小女娘身子骨娇弱,却不知,有点脑子。”
谢南栀自幼娇养闺中,因气亏体虚,甚少抛头露面。就连贵女们津津乐道的各种宴会,她也只寥寥参加过几回。
遂,京中众人皆知谢家嫡女谢南栀,但见过其真容的却是少之又少。
顾危不再刁难,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色瓷瓶,倒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示意她张嘴。
颀长的食指与中指夹住药丸,放至小巧软嫩的舌尖,指腹慢慢剐蹭她的下齿,而后退出。
动作轻浮挑逗,谢南栀耳后一阵酥麻,像触电般蔓延至全身。
他恍若未见,待拿出帕子,将刚刚碰过她的地方悉数擦拭干净,方才发号令下。
“吃吧。”
仿佛对待一只不余感情的畜牲。
谢南栀没有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于她而言,只有一个目的。
活下来!
哪怕暂时卑躬屈膝。
须臾,药劲缓缓褪去后,她如同置身冰窖,鸡皮疙瘩竖起一片,浑身战栗。
眼下正值寒冬,马车外大雪纷飞。
即使门窗紧闭,没有炭盆,没有汤婆子,仅凭两人的体温,丝毫抵不过汹涌的寒意。
马车停下,谢南栀依旧跪着瑟瑟发抖,她双手环胸,努力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肤。
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的成效。
见她不动,顾危敛了敛神情,徐徐启唇。
他的话一向比大雪还要冰凉刺骨。
“你,可以滚了。”
得了指令,谢南栀颤颤巍巍起身,周遭的侍卫笔直挺立,无人注意她。她只得踉踉跄跄地扶着车辕跳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本想径直回府取暖,一想到身后还有个会吃人的大豺狼,立时背脊一凉,脖颈僵硬。生怕惹他不喜,即刻下来给她一刀,于是忍着如蚁爬行般的腿脚酸麻,慢悠悠转过身,规规矩矩在马车旁拂身行礼,恭送他离开。
车牖打开,里面丢出一件烫金黑色狐裘盖在谢南栀的小脑袋上。
周遭失了光亮,她一动不动盯着脚边的污泥,等车轮声渐行渐远,才试探地拽了拽狐裘,从而重返光明。
身后的大门口,元氏正在石阶上来回踱步。
她乃谢国公府二房谢威的正室,见谢南栀披着狐裘款步而来,这才急匆匆扑了上去,狐疑地伸长脖子远眺。
“送你回来的是谁?”
“是——”
话还未完,她又摆摆手打断。
“你阿爹阿娘呢?没跟着一起回来?”
“一群靠不住的东西,派他们去传个信怎么去了这么久!”
谢南栀没来由的紧张一瞬,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转着眼珠,生硬地问道:“二叔母,发生什么了?”
元氏双手一拍,掐着嗓子哀嚎。
“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