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镇北将军,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如今居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来救命?
还有,听那姑娘所说的话,她似乎是从府上找来的乡野村妇。
这样的女子,定然是贪图钱财,才会答应嫁给自己这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萧景弋这样想着,心生鄙夷,自然也就没把这“冲喜夫人”当一回事。
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
他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遇到伏击,眼睁睁看着五百先行军将士惨死,一片尸山血海,而他也被数十人围杀,重伤坠崖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他要快些醒来才是。
......
晚膳前,封姜令芷为一品诰命夫人的圣旨送到了国公府。
各房知道后,免不了要来送些贺礼。
陆氏作为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主母,纵然心里不痛快、不情愿,到底也派了王嬷嬷过来送了贺礼。
王嬷嬷放下东西后,又拿出一份礼单请姜令芷过目:“四夫人,这是您明日回门的礼单。我们夫人说了,请您瞧瞧,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回门的礼是陆氏早就备下的。
虽说原先是她给儿媳备的,不过现在变成了弟媳了,也一样能用。
姜令芷正忙着劈竹子,一砍刀下去,头都没抬:“大嫂掌家多年,行事自然妥当,不必看了。”
给姜家送礼,她才懒得花心思。
她这边风轻云淡的,陆氏也觉得省了事。
本以为回门礼的事就这么定下了,谁知,萧老夫人看过礼单后,觉得配不上一品诰命夫人的排场,便从私库挑些几箱东西,让陆氏添在礼单上。
原本这也没什么。
但陆氏在看过那几箱礼后,就浑身不痛快起来。
她来回摸着一张通体雪白的狐皮大氅,向萧景平抱怨道:
“老夫人的心真是偏到天边去了,府里这几个儿媳,她就看重老四家的!又是给求了诰命,又给这么重的回门礼,你再看这张狐皮大氅,竟是一丝杂毛都没有,得是宫里御赐的东西!”
萧景平不以为意道:“毕竟老四才是老夫人亲生的,老四如今这幅情形,老四媳妇那可不得弥补弥补。”
见自己丈夫这般不当回事,陆氏恨铁不成钢道:“这还不算什么?这打的是咱们大房的脸啊!
老四媳妇她可是咱们宴儿不要的,现在竟然成了个宝一样!
她敬个茶,老夫人把家传翡翠玉环给她;她几句话挑拨,国公爷罚了宴儿去吃苦,还有你——夫君,她才十七啊,就封诰命了,你都快四十了,你还没封世子呢!”
“怎么就扯到我封不封世子上去了?这是我能决定的?”萧景平实在受不了陆氏这幅拎不清的样子,不耐烦道:“懒得与你多说,我去看看香姨娘。”
说罢拂袖而去。
陆氏气的手都在抖,这都是造了什么孽!
但很快,她的视线,还是被那狐皮大氅给吸引了。
她摸了又摸,感受着华贵的皮毛溢满指缝间的那种柔软细腻之感,最终还是忍不住起了心思:
“王嬷嬷,把我那件灰鼠皮的袍子拿出来,换了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