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寄宿,尽量不让她们陷入到这个家庭的矛盾当中来。
在女儿们制定的路线跑了几圈,虽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一早郁结的心情不知不觉开朗了。坐在小区门口的石凳上休息时,她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一早进城来了,在市场卖掉地里种的蔬菜,中午想过来吃午饭,看看两个外孙女。
“爸,何柠和何橙都在学校吃饭,我也出去上班了,您别过来,孩子们升学考试后就回乡下去呢,过几天就能看到了。”
“你去上班了?在哪上班?工作还可以吗?”
“我……在一个公司上班,还行,不是很累,工资也不错。”
“那好,那我卖了菜就回去了。”
“嗯,您注意安全,农活少干点,年纪上来了,保重身体要紧。”
“知道。”
挂断父亲的通话,戚瑶又被羞愧笼罩。从小到大,父亲没有指望过她能有大成就,说得最多的是若功课不好,就择一技谋生,长大后不要做个“伸手人”。她终究还是让父亲失望了。
“戚瑶,你才36岁,人生的路还有很长,现在站起来还不迟,加油!”
回到家里,她看到婆婆收拾了行李,领着何思远好像要走。
她疑惑地看着他们,当然,绝不会开口挽留。
“你爸托人求情,想给思远转学,但转不进去,唉,”婆婆长叹一声。
戚瑶没说话,径直往卧室走。何思远还是怯怯地喊了她,她也没答应。
“戚瑶!”婆婆追着她进了房间,“思远怪可怜的,你看看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嘛,能住在这里多好呢,大家互不相干,也不说长道短,那乡下就不同了,你不知道,左邻右舍那些话有多难听。”
戚瑶盯着她,淡淡说:“左邻右舍说得难听,我很高兴呀,这不是替我报仇吗?”
“你别这样,思远是个孩子,错误又不是他酿成的。”婆婆皱眉。
戚瑶点头,“是,不是他造成的,所以我没骂他没找他麻烦没难为他,但让我接纳他,对不起,乐山大佛太高,我爬不上!”
她们说话的时候,房门没关,何思远看着她们,眼中噙满泪水。
这泪眼戚瑶看不得,她别开目光,转身走开,在衣柜里面找了套衣服,进浴室去了。
等她出来时,婆婆已经带着何思远走了,按理来说,她应该欢欣鼓舞,但想到何思远可怜的泪眼,她却心情沉重难过。都是大人造的孽,却让一个小孩来承受所有。
九点钟准时赶到饭店,戚瑶在前台和云姐打卡,换了工作服后,去后厨干活。
“老板,你们要蔬菜不咯,自家种的蔬菜,便宜好吃,绿色无公害。”
熟悉的声音传来,戚瑶盯着担一担菜从后门进来的老人,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爸……”
“瑶瑶,你,你怎么在这里?”父亲满眼惊诧,放下肩上的担子,“你不是说在公司上班吗?”
云姐叉着腰嘲笑:“公司上班?哪个公司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