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风,殿中会门窗大闭。
但眼下,殿中每扇窗都开着,寝殿中也没有熏艾。
李玄泽不会戳穿她,否则下回演得更好些,他就难以分辨了,心里有数便好。
皇后手掌在榻上一撑,似要坐起,又绵绵无力的瘫倒下去,咳嗽不止。
“哎哟我这身子……若是能看到你和静姝结成正果,我必然是立马好转……”
提到秦静姝,李玄泽本就有不满。
“母后一向宠溺玉安郡主,可事有轻重缓急,母后当真是致国本不顾,连我身子抱恙,都事无巨细的告诉她?母后有没有想过,她若是宣扬了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皇后大概是被口水呛住,这下是真的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都未能止住。
李玄泽叹了口气,过去给她拍背。
皇后终于缓过来,捂着胸口道:“静姝是懂事的好孩子,她不会说出去的,太子也不必草木皆兵,视她如蛇蝎。”
李玄泽当真被气笑。
“哪个懂事的好孩子跟人打赌,说太子一定会去百花宴。事关一朝储君,竟然也能成为赌约么?谁给她的底气?”
皇后脸涨得通红。
“你,你是要气死母后吗!”
李玄泽说:“儿臣不孝,这百花宴,儿臣是去不了。”
原本是可去可不去的。
贤王到底贤名在外,给梁王妃的面子,也未尝不可。
可秦静姝拿他打赌,他就万万不能去了。
免得叫人以为,皇后和太子当真对秦静姝宠惯到了这地步,她要做太子妃的流言,就更加尘嚣日上。
李玄泽当然不肯立她为太子妃。
想到她怕个小奶猫,为此让母后打死宫女,他浑身的鸡皮疙瘩便竖起来了。
尤其他现在经常变成猫。
李玄泽转身要走。
皇后猛地坐起。
“你忘了秦太师对母后有救命之恩?哪怕是为了还恩,你也该待静姝好些,人要知恩图报啊!何况,她不就一少不更事的小姑娘,也闹不出多大的动静来,太子就这么容不下?”
知恩图报这四个字,李玄泽是听累了。
就为此,他得搭理秦静姝,得带着她玩,在外面还不能叫秦静姝失了颜面,忍受她各种事。
可秦静姝的做派,他实在受不了。
他跟人好端端玩个蹴鞠,胜败都是常事,可偏偏在他输的时候,秦静姝总要去给人下马威。
你们怎么敢赢了太子殿下!不识好歹的东西!
本来输了不丢脸的,被她一说,李玄泽就觉得丢脸丢到茅厕了,恨不得把她扔出去,扔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李玄泽面对皇后,浑不在意的说:“报恩,母后报呗,就不必拉着儿臣了。难不成往后您的皇孙,皇太孙,都得世世代代报秦氏的恩,给秦氏当牛做马啊?”
皇后不知如何反驳,半晌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真是好样的!”
李玄泽向她告退,“儿臣不打扰母后清闲。”
他是来看看母后到底真病假病的,既然是假病,他也就安心。
其他的事,他是不会妥协的。
芳姑姑听到动静,赶紧入内给皇后顺背。
“娘娘息怒!太医说了,动怒伤容颜!”
皇后捂着起伏不止的胸口,几个深呼吸,把心头那股怒火压下去。
“本宫不气!亲生的!本宫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