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婉云?亦或陶若眠呢?”
语气里满是冷意。
画师的画祁聿怀见着了,经两个小道士几番纠正,成画竟与若眠这张脸九分相似。
她又是惠素华院里的人。
推来算去,结果是祁聿怀最不愿面对的一种。
“我对大爷日思夜念,大爷想怎么唤我都行。”若眠娇娇弱弱地垂着眉眼,不敢看祁聿怀的眼睛,也就没看见他眼里闪过的杀意。
祁聿怀嗤道:“日思夜念?你骗我去陈府打听你,就不担心我对你日思夜念?”
这是他最不解之处,药下了,人得手了,为何临了用假名字骗他?
是真不想他纠缠还是欲情故纵?
若眠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我怎么不希望早日和大爷相认呢,只是太太最忌讳丫鬟爬主子的床,若是大爷去太太那里讨我,只怕太太会生生把我打死的。”
一双扑簌簌的泪眼仿佛在勾男人的心魂。
祁聿怀明知她满嘴假话,心还是跟着揪紧了。
若眠再接再厉,声泪俱下地道:“前些时候,有个勾引二爷的小丫鬟,就被太太远远发卖了。我倒不怕被卖,就是一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大爷,我的心就像被人揉碎了。”
祁聿怀暗暗蹙了蹙眉,听着深情不已,只怕没一句真心话,“依你的意思,我们日后两不相见?”
若眠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她涩涩地抬起雾蒙蒙的水眸望向祁聿怀,一看他铁青的脸色就猜到他必是不会依的,忖度着道:“大爷倒舍得我么,竟能说出这种话来。”
祁聿怀心里冷笑一声,“我自是不舍得,改日我就去请母亲做主把你赏给我,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母亲发卖了你。”
若眠的心湖一下子被坠入的大石头砸出了个窟窿。
她急得揪住了祁聿怀的衣袖。
做男主子的玩物哪里就比待在太太院里好呢,等他们玩腻了,她们这些丫鬟的下场只怕比发卖还凄凉。
为了活命,心下立时涌上一计,她柔言软语道:“大爷何须急这一时,等不日成了亲,再去问太太把我讨过来做妾不好么?若是沉不住气,先要了我,岂不毁了声誉?”
她提醒的够明显了么?
以祁聿怀的心智,不难猜出来惠夫人等着他自投罗网吧?
祁聿怀笑了笑,敛藏锐冷之意的眉眼泓着似有若无的轻蔑。
不自知的东西,下药之事都做得出来,还妄想做他的妾室。
说出口的却是:“前程有什么紧要,我只愿与卿长相守才好。”
若眠一时无言。
她万想不到向来离内帏八千里远,一心攻读功名的祁聿怀会说出和祁嗣延一样混账的话来。
男人果然都一副嘴脸。
若眠绞尽脑汁,只得又哄道:“大爷放心,你成亲之前,我想尽办法也会常来见大爷的,但只一头大爷千万得答应我,纳我之事,万万放在你成亲之后。”
他的前程于若眠而言其实也没什么紧要,可若是让老爷老太太知道祁聿怀为了她不顾前程声誉,最轻也要剥她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