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试。
可他体内,明明就有长期小剂量服毒的痕迹,而且还不止一种,有些棘手。
江书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在心中拟定了几个方子,又删删减减,好容易寻思定了,江书发现屋里还是寂静一片。
人不会是晕过去了吧?会不会流血过多,又引发了别的毛病?
江书心一慌,直接推开房门,却见月光下,沈无妄身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他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腿上的伤也包扎好了,一身已经破烂的衣裳,倒是穿得整整齐齐。
只是一张脸苍白得全无血色,人处理完这些,已是累得昏睡过去。
江书蹑手蹑脚地进去,为沈无妄盖上了被子,放心,没治好你之前,我不会扔下你。
她低头整理着床榻上洒出的药粉,没瞧见本已经昏迷的男人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第二日。
江书没想到沈无妄醒得那样早。
她推门进偏房时,男人已经摸索着床沿,站直了身子,小大夫。
江书装模作样点点头,今日觉得怎样?
沈无妄:已是好多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虽是清晨,外面的晨光已然透过窗纱,把屋里照得通亮。
江书忍不住在沈无妄眼前晃了晃手指,你……看得见吗?
红色血影中,沈无妄能影影绰绰地看到女孩纤细的手指,也能瞧见江书脸上认真到有些紧张的神情。
她还是不希望自己认出她来。
沈无妄:看不见。
江书:别怕。你的眼睛,我治得好。
沈无妄顿了顿,好。
可等到他看得见的那一天,江书还会这样照顾在他身边吗?
为沈无妄诊好了脉,江书坐下来,详细地记录了他的脉案。严格意义上来说,沈无妄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她拿出了十分的认真劲儿,一心只想他康复。
一旁,沈无妄瞧着江书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执笔的姿势也十分标准,忍不住挑了挑唇角。
三年了,终于不是那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惨不忍睹,又大字不识几个的小丫鬟了。
她能成长成这样,当真是……极好。
录完脉案,江书:你身子还未好全,饮食上需得清淡点,只能喝白粥。你等等,我去下厨。
沈无妄却跟在江书身后,走到厨房门口,我帮你。
不用不用。江书连忙摆手,你眼睛看不见,别进厨房。别再把她的厨房给烧了。
沈无妄觉得是江书怕油烟对眼睛不好,也没再倔。江书在厨房里忙碌,他就倚着门框,台阶上。
曾经的九千岁,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却像一只毛发都打了结的可怜大狗。
江书心底愈发的不忍。可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把白粥再熬得糯一点,好吃一点。
但白粥再好吃,也只是白粥,清汤寡水的。
江书还有点担心沈无妄这等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吃不惯。白粥盛在青花瓷碗里,递到沈无妄手中,好吃吗?
好吃。
沈无妄喝了一口,只觉香香滑滑,直接暖到胃里。
江书的厨艺居然这般好。
真是……便宜了幕亓一那小子了!从前,他天天都能吃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