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
还有,报纸上的内容写得很清楚,两人第二次走进房子没多久,房子就塌了。这点也是秦三娃亲眼所见,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然而,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小军还是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砸下来的原木,为黎老师争取到了一线生机。说实话,看到这里,秦三娃非常感动且羞愧。人家小军,同样是佛坪汉子,比自己强多了。秦三娃面对危险,首先想到的是自己,而小军的本能反应则是保护别人。就凭这点,小军就值得秦三娃敬重!
按照报纸上的说法,黎老师应该是被救出来后,直接送到了省城的大医院抢救。他能把当时发生的惊险一幕,如实讲给采访他的记者听,就说明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是,脱离了危险期就是一个部件齐全的人吗?秦三娃不敢往下想了,他比谁都确定由于自己的自私,导致救援时间后延,一定在黎老师身上留下了永远的不可修复的创伤……
相比于对小军的敬重,秦三娃对黎老师更多的则是内疚和自责!
“总得补偿人家啊……”这时候心里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秦三娃放下报纸的同时,忽然有了主意。
两个专家就是保护区的两个大劳动力嘛,现在两个大劳动力都因故没法劳动了。那佛坪自然保护区相应的,就会缺少这两个劳动力。作为补偿,自己其实可以去保护区免费劳动嘛。
用劳动赎罪,自古以来就是赎罪的方式。另外,秦三娃可以跟着村里的老人和妇女一同去劳动。这样的情形在保护区周边各个村子很普遍。除了遭人嘲讽,根本就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听赵军海那意思,村里人也是希望他这个闲汉跟着一起去劳动的。理由合理,更没人怀疑了。既然抱着赎罪的心,秦三娃和村里人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不会要报酬,纯粹的义务劳动。到时候只要在保护区的人发酬劳时自己趁机躲开,或者直接摆手说不要就好了……
打定主意后,秦三娃原先的精神头又回来了。
当天下午,他专门找人理了发,又自己对着镜子刮了胡子,翻出了一件崭新的迷彩服。望着镜中的自己,秦三娃想挤出一丝笑,却实在挤不出来。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还是一片迷茫,不过,他坚信主动赎罪,绝对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最好方法!
“先把眼前的罪赎了吧。”秦三娃对自己说,镜子里终于勉勉强强有了笑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四五点钟,天色还昏沉沉的,面包车一路摇摇晃晃,把秦三娃和村里的老人、妇女,送到了佛坪自然保护区平时招募临时工的地方。
“呀,这不是刘燕,刘专家嘛!”
众人刚下车,就有人发出了惊呼。
秦三娃听到惊呼,隐隐约约看到了一道靓丽的身影。这身影异常挺拔,后背背着双肩包,正急匆匆地走着,猛然间听到大古坪人的招呼,立刻停下脚步,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虽然光线暗淡,众人未必能看清笑脸,但是那份真诚的笑意却很快沁入了众人的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