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眉间自成一段清丽韵致。
更知晓她仗着美貌自幼娇纵,身边所有人都惯着她。
思及此,他只得放缓声调:“快些吧,再闹就迟了。”
林钰瞬时睁大眼睛。
那算不得一句软话,可她上辈子十五年,从没听林霁这样好声好气哄过自己。
这算什么,他就喜欢旁人给他难堪吗?
“我说不去就是不去!”她干脆将身子转回去,“你到底要在我屋里待多久?”
门边男子抿唇,抬步欲朝她走去。
谁料脚步刚迈开,林钰的胭脂盒便砸过来。
玉制的圆盒,水红色的胭脂,一并在他袍角晕开。
不等兴师问罪,又听她娇滴滴骂了句:“你有病!”
威慑不足,娇态可掬。
脚边是朱帘蹲下身替他擦拭,却将那抹水红彻底染在锦袍上,洗都未必能洗掉。
林霁掀了眼皮,在对面少女两颊处,窥见一样的颜色。
到底是记忆里那个天之骄子,他面色沉下来,一言不发转身出门。
屋里气氛更不轻松,朱帘青黛相互递了眼色,都不敢惹林钰。
还是青黛大胆些,问:“姑娘既没打算出门,缘何一大早起来,白花两个时辰打扮。”
林钰站起身,“谁说白费了?”
如果她回来了,那小哑巴是不是也……
平日从瑶光院到大门口,会有四名丫鬟用软轿把她抬出去,可今日她甚至没叫朱帘青黛跟着,一个人就跑来前院。
在前院曲折的回廊下,她找到了小哑巴。
一群家丁正搬皋月杜鹃到檐下躲阴,林钰头一回仔细看这个人。
他应当还不到二十岁,生得高大而又健硕,好在肩膀虽宽,腰身却扎得紧窄,与粗蠢不沾边,反显得挺拔匀称。
也难怪自己忘了,捡他回家时还瘦巴巴的,谁知如今蹿这么高。
林钰只管目不转睛盯着,终于有一瞬和人眸光相触——
“暧——”
却被他匆匆避开。
再想唤他,又不知他的名字,唤哑巴似乎不妥。
好在管家齐叔路过,林钰赶忙将人唤住。
“您说的是大力吧,当年您把人从城郊捡回来,老爷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大……力?
一点都不好听,还不如小哑巴来得实在。
“我能不能叫他,去我院里做事呀?”
瑶光院有十二名丫鬟,却没有配小厮,林钰知道,就是为了防刚刚那种心术不正的人。
姑娘院里进男丁,这自然是不妥的,齐叔沉吟片刻却说:“当然可以。”
“还是齐叔对我好!”
林钰就提着裙摆高高兴兴上前,趁他俯身放花盆,昂着脑袋对人说:“你归我了,现在跟我走吧。”
这高大的少年身形微顿,直起身子也不敢看林钰,眼光闪避着,更迟迟没有迈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