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绣着百鹤图,鹤眼嵌以米粒大小的珍珠,翎羽根根分明,整个画面栩栩如生。
少女凑得很近,身上淡淡的馨香笼在男人鼻尖,沁人心脾。
男人瞥了她一眼,悠然开口:
“看来是好透了,跑来献殷勤。怎么?又犯什么事了?”
少女摇着他的手臂,嗓音甜糯:
“身体早就养好了,不劳师兄挂念!倒是听说师兄最近睡得不是很好……荷包里放了安神的幽兰草,是麟儿花了不少心思寻的,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师兄可别再因逃课的事情责罚他了!”
小童也在另一边摇他的手臂讨饶:
“父亲,孩儿知错了,不过您放心,孩儿跟着盈姨,修炼进度不会落下的!”
男人抽出小童那边的手臂,弹了少女一个脑瓜崩,笑道:
“麟儿哪知道什么‘幽兰草’,还不是背后有某位军师在指点,看在某人花了那么多心思的份上……”
少女捂着额头,嘟起粉唇,脸蛋绯红:
“师兄就知道拿我打趣……”
姜鸾一来就撞见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面。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落在朴华亭一角——
那里躺了一只沾了尘灰,造型古朴的墨绿色荷包。
上面绣着一大片修竹,针脚繁复细腻。
那是她新婚后,满怀着对未来的期待,学着凡间新妇,用鲛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鲛纱防水防火,刀枪不入,但质地粗硬。
为了使纱料更适合日常贴身佩戴,她又花了无数个日夜用灵力细细冲洗,终于使那枚荷包轻若无物,柔似烟霞。
宋臻也曾将它置于掌心,珍而重之。
可如今,它孤零零地躺在无人问津的角落,让位于更鲜妍的存在。
姜盈拾起荷包,交给一旁的侍女,面无表情地出声,打断三人:
“宗主找我何事?”
宋臻和宋麟皆背对红亭入口,此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姜盈身上,这时才发现姜鸾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宋麟回头,怯生生地唤了声“娘亲”。
宋臻不动声色地抽回姜盈手中的衣袖,对姜鸾招手:
“鸾儿,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寻你。”
姜鸾微微福身,并不上前:
“宗主诸事繁忙,不敢劳驾,有事您派人吩咐即可。”
宋臻总觉得今天的姜鸾有些不对劲,但具体不对劲在哪儿,又说不上来。
她的态度虽和先前一样恭顺,却没有再主动上前,柔柔唤他“夫君”。
他拍了拍左手边空着的位置,和声道:
“年底要召开宗门大比,离上一届大比恰好满十年,长老们的意思,是想和东荒其他几个大小宗门联合举办,主赛场定在本宗……”
说着说着,他发现姜鸾完全无视他的暗示,随意找了个门口的位置坐下了。
宋臻有些郁闷,他正想停下话头,唤姜鸾过来,旁侧里蓦然插入一道娇俏女声:
“若是阿盈夺得魁首,师兄打算拿什么彩头做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