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不得,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他又像被什么劈中,陡然松开她,神色仍旧恐怖,双眼通红,嗜血道:“怕了?怕了你还敢来?苏慕烟,你当我季凌烨是什么?是你想要就要,不要就能随意丢弃的垃圾吗?”
“苏慕烟,你怎么敢!”
声音带着怒气,又带着浓浓的苍凉。
苏慕烟终于得到了空气,使劲呼吸,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脚无力地蹬着,却无济于事。
“季凌烨,我,我不是有意的,今日这事……”苏慕烟捂着脖子,猛烈呼吸,脑袋晕晕的,思绪有些混乱。
她明明就被陆君礼的侍卫一剑穿胸,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季凌烨这儿?
“不是故意的?”
季凌烨怒气越发勃然,他喘息着,恨恨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看上了陆君礼,便毫不留情地抛弃我,现在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可别告诉我,你今日出现在我房内,也不是故意的!”
“我,我可以解释。”
她想起来了。
昨夜,她被忠义侯府老夫人,陆君礼的奶奶下了毒,被送到季凌烨的床上,委身与他,求他救陆君礼。
可季凌烨没耐心听她解释,直接压过来。
“你,你干什么?放开,唔……”
他心里充斥着嫉妒、愤怒、难过、屈辱,彻底失去了理智,甚至比药物发作时,更为疯狂。
场面更加混乱,激烈。
外面的丫鬟下人,听得心惊胆战,却也不敢开门查探。
天刚擦亮、残烛将灭、满室凌乱。
纱帐内,人影晃动。
急促喘息声后,一切重归宁静。
苏幕烟只感觉到痛,头痛,浑身都痛。
尤其是腰,像要断了一般,上面还压着一条白皙又充满力量的手臂。
对方的呼吸湿漉漉,喷在她脖颈处。
白色纱帐飘飘荡荡,深蓝色被褥轻如蝉翼,搭在他的腰上。
他说她肤浅,殊不知,若是她真肤浅,该看上他才是。
永安王季凌烨,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肤如白瓷,五官精美得仿佛得到了神的偏爱。
非但生的龙眉凤目,还文韬武略,极富才华,最像年轻时候的圣上,这才第一个被封了永安王。
可这样的天之骄子,却被她退了婚,颜面尽失。
后来,母亲张贵妃又因为替她父亲求情,导致被圣上冷淡,最后郁郁而终。
因而,季凌烨对她恨之入骨。
原本俩人也不会再有交集,可陆君礼在战场上,被人砍伤双腿,导致筋脉断裂,遍寻名医,均无法治好。
唯有药王谷的传人,才能续筋接骨。
而唯有季凌烨,才请得动那神医。
季凌烨便是陆君礼唯一的希望。
若是从前,季凌烨就算和苏慕烟有龃龉,但侯府老夫人肯舍下一张老脸来寻求他,他也不会不帮忙,多半会为她走一趟。
可自从张贵妃过世后,他忽然变得冷血无情,清冷孤傲,如同天上一轮明月,闪亮却难以攀折。
这样的他,不近女色、不受贿赂、不结党营私,且城府极深,整个永安王府都好似铁板一块,毫无突破口。
别说小小忠义侯,就算是圣上吩咐,他也不一定会听。
唯一和他有过关系的人,便是苏慕烟。
老夫人断定,季凌烨待苏慕烟定然不同,便将她推了过来。
可季凌烨接受她了吗?
刚开始,他似乎没看清是她,虽粗鲁可也还残留些许温柔。可认出她后,便不再像情爱,而是发泄,粗鲁至极,跟他嗜血冷厉的形象很贴合。
她还活着,可至少曾经有那么一刻,季凌烨确实是想弄死她。
苏幕烟轻轻将他的手臂挪开,人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