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腹中子陷害正妻的可不在少数。
正巧这会李淮远身边一个丫鬟着急忙慌跑过来请宋诗兰,只是话没说一句就挨了宋诗兰一个耳光。
“闭嘴,叫那贱人安分些,我这就过去。”
丫鬟捂着红肿的脸跌坐在地上,对上宋诗兰阴骛视线,颤颤巍巍半个字也不敢再说。
宋诗兰走后,凌宛霜亦想离开,却被一只手勾住衣袖。
“郡王妃且慢。”沈令徽轻拽凌宛霜衣袖,仰首看她,“我观您面色疲乏,可知是近日操劳过度,脾虚不运。”
见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透着诧异,沈令徽自怀中摸出个小瓷瓶,递给她,“您若信得过,此药加水一钟,化开服下。若是信不过,您也可归府寻个大夫——”
“不必,我信。”凌宛霜接过瓷瓶,放在掌心掂了掂,勾唇一笑,“你这丫头倒有几分本事,若是我家那个——”
凌宛霜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无奈叹气,和沈令徽道别后带着侍女下山。
目送凌宛霜离去,沈令徽又转过身向方才替自己仗义执言的几位夫人道谢,方才和锦朱去偏殿供奉长明灯。
“这沈家的人倒是有礼貌,模样也生得漂亮。”沈令徽走远后,人群里响起一声嘟囔。
“可不是,听说她还管着一家药堂和几间铺子,沈家那位大姑娘常年不在家,沈家一应事物都是她在操持,真是能干。”有夫人跟着夸赞。
“也不知她怎么的就和定国公府定了亲,那一家乌糟糟的破烂事,听说还扯进私盐案里。”
站在前头的尚书夫人横了眼说话之人,窃窃私语声顿时歇了。
沈令徽在偏殿供奉完长明灯,便出来净手。
因着昭明寺位处山巅,除却几处大殿和厢房,其余地方树木参天,杂草丛生,早些年更是闹出过野兽伤人的事件。
沈令徽擦了擦手,看了眼随风晃动的灌木丛,“走吧锦朱姐姐,这儿离大殿有些远了,值守的侍卫也都不在。”
“锦朱姐姐?”见锦朱没有反应,沈令徽不免侧过脸看她,却见锦朱一手按剑,神情肃然盯着簌簌响动的林间。
“什么人?出来!”锦朱扬声喝道。
一阵风吹过,树木晃动不止,窸窸窣窣响个不停。
锦朱拧眉,将沈令徽挡在身后,“滚出来。”
除却树叶晃动的声响,依旧没有人回应。
锦朱冷哼一声,自袖中取出一个袖珍小弩,瞄准林间一处。
“铮。”一声清脆嗡鸣,弩箭被兵器挡下。
“别别别!我这就出来!”澜沧慌忙从林子里出来,肩上还架着一人,嘴里嘟囔不停,“好险,差点就给扎成刺猬了。”
“是你。”锦朱皱眉收手,目光落在伏在他肩头昏迷不醒的人上,眸子微瞪。
澜沧这会也看清来人,顿时喜不自胜,犹如看到再生父母般朝沈令徽扑去,“沈小大夫,救命啊!”
澜沧虽被锦朱挡住,但沈令徽也看清了被他架着的人,金质玉相,似庭前青竹,水中冷月,正是裴寂。
“沈小大夫快救救大人!”澜沧拼了命挤开锦朱,扑到沈令徽跟前。
二人衣衫似被利刃划破,胸前皆有血迹。
若是换作旁人,形势不明下,沈令徽定要犹豫一二,可偏偏眼前人是裴寂。
沈令徽阖了阖眸子,轻吁口气。接过昏迷的裴寂,就着伤口一看,眉心拢起,“伤他的兵器是什么?”
裴寂的伤口着实古怪,创口不大,出血量却不小。
澜沧却支吾着说不清,叫锦朱瞪了眼。
“罢了,眼下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带止血的伤药,得尽快带他下山处理伤口。”沈令徽随手撕了截干净的布料替他扎紧伤口,扶起裴寂。
这样大的出血量,拖久了必有生命危险。
“离我远些。”沈令徽忽地被推了一把,裴寂强撑着起身朝澜沧走去,眸光冷厉,“谁准你找她的?”
澜沧赶紧接住身形摇晃的裴寂,“沈大夫只是刚好路过此地,而且大人您伤口必须要尽快处理,不然……”
“吵死了。”裴寂靠着澜沧,低声喝道,“我还死不了,带我回府。”
他眼下不宜和任何人扯上瓜葛。
看着两个人一脚深一脚浅艰难地循着山路往下走,锦朱下意识看向沈令徽,“姑娘可要帮他们一把?”
沈令徽只是垂眸瞥了眼少了截的袖子,平淡道:“不必了,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