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况你医术精湛,旁的大夫我觉得哪个都不如你,这些日子就辛苦你照料那姑娘了,等那孩子一出生我就让他养在你膝下,认你作母亲,你觉得如何?”
沈令徽还没说话,李淮远就先跳起来了,狠狠瞪了眼沈令徽,“祖母!那是我和青青的孩子,怎么可以养在她沈令徽膝下,她本就不待见青青,昨日还害得她晕倒,这孩子给她养,谁知道她会怎么磋磨,我不同意!”
沈令徽微微抬首,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祖孙二人,忽而轻声发笑,“老夫人说得对,我确实是个有主意的人。阿姐和阿兄养我长大,既不是上赶着给旁人养孩子的,也不是听人诋毁他们的。”
“既然老夫人和世子瞧不上我沈家,折辱我阿姐兄长,那便退亲吧。”沈令徽起身,看也不看身后二人。
她知晓阿姐和兄长的难处,平日不想给他们二人添麻烦,纵使李家往日多瞧不起她,她也忍耐了。可今日老夫人当着她面贬低她阿姐和兄长,是踩在她的底线上。
“站住!”老夫人见沈令徽要走,急急喝住她,拧眉道:“你这孩子气性怎的这般大,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这京兆有哪个名门贵女像你一样在外抛头露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定国公府养不起一个世子妃,要你在外经商赚钱。”
“更何况,这桩婚事是先帝在时订下的,岂是你说退就能退的。”最后一句话老夫人带上了威胁。
沈令徽顿足回首,对上老夫上混浊双目,平静开口:“阿姐入金吾卫,是为拱卫帝王。阿兄的双腿更是在北川为救稚子被北戎所伤。我沈家世代忠孝,陛下会体谅的。”
“你——”沈令徽最后一句话将老夫人气的不轻,李淮远急急忙忙替她抚背顺气,追了出去。
“沈令徽你给我站住!”李淮远怒气冲冲将沈令徽拉住。
沈令徽皱眉回头,容色平静,“世子还有何指教?”
李淮远最见不得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当即厌恶地盯着她,恼怒道:“祖母是你长辈说你两句怎么了,更何况祖母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识好歹,赶紧进去给她道歉,别把祖母气出个好歹来。”
眼前女子闻声却只是轻哂,目露讥讽回望自己,“自我与世子定亲以来,日日入府照料老夫人,库中珍稀药材也流水一般用在她身上。世子不妨扪心自问,我是否尽心尽力了?”
李淮远一噎,拧眉错开脸,“那不是你应该做的吗?伺候尊长,打理内宅,你如今和我发什么牢骚,不过就是让你顺带着照料下青青——”
“世子。”李淮远话被喝断,下意识对上那双似水眸子,“我与世子尚未成婚,就要花我沈家的钱,沈家的人,替你照顾这一家老小,满京城也没这样的规矩。”
“世子说这话,也不怕被人耻笑吗?”
李淮远咬牙说不出话,脸色涨红,末了从牙缝里挤出句话,“好啊,好的很。我倒要看看你们沈家一个残废两个女人如何撑得起门面,别到时候回过头来求我。”
李淮远猛地甩手推开沈令徽,却没发觉她身后是几阶台阶。
沈令徽猝不及防仰后摔去,就在她做好摔在地上准备时,手腕猛地被人捏紧,后脑勺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一股似有似无的沉木香钻进她鼻间,沈令徽错愕仰头。
霜雪之姿,容色清冷,一双凤眸疏离冷淡,眼下一点泪痣。仿佛云间高悬皎月,高洁不可侵犯。
来者正是裴寂,也是被她抛弃的前未婚夫。
“看够了?”冷冷嗓音响起,手腕被松开。
沈令徽错开视线,收回手,敛目道谢。
这一刻沈令徽只觉得有些好笑,她鲜有狼狈的时候,却每次都被裴寂撞见。不过不同于三年前,眼下裴寂该恨透她了。
裴家当年举家获罪,先帝震怒,朝野上下无人敢为他们申冤,就连她也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缘由和裴寂划清关系。
在裴寂眼里,她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如今被国公府折辱也是她应得的。
“可有惊扰到裴大人?”李淮远一声急忙忙的呼喊叫沈令徽回神。
今时不同往日,裴寂再度回京,以雷霆手段洗清裴家冤屈,清理了当年构陷裴家一众官员,如今官任大理寺卿,是朝中人人拉拢的新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