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并未有丝毫遮掩。
慕二老爷眉心微蹙,轻唤:“母亲!”
“唉,我只是趁无人时发两句牢骚罢了,心中自明。”陈老太太语气中含着几分不满。
“姝瑶自幼体弱,母亲应是知晓。加之双亲早逝,实属不幸,您又何必再对她苛责?”慕二老爷语重心长,试图说服母亲。
提及双亲早亡,陈老太太抚胸轻叹:“哎哟,提这事心里就堵得慌。
这孩子命格强硬,一降生便克父克母。回府后,这不祥之气恐还会殃及他人哩!”
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慕清晚的手背,忧虑问道:“你可觉得,她会连累到如儿的命运?”
慕二老爷面色一沉,音量陡增:“母亲!如此荒诞之言,他人若在我们面前道来,我们都应严辞驳斥,更何况出自您之口!”
见儿子面露不悦,陈老太太遂默然不语,堂内氛围一时凝固。
“祖母,二妹体质虚弱,长途跋涉,多加休憩,人之常情嘛。”
慕清晚依偎着祖母,撒娇道:“您就把给予我的疼爱,分一些给二妹吧!”
说罢,她俏皮地眨眨眼,凑近陈老太太的耳边低语:“再者,卦师都说我福泽深厚,二妹哪能影响得了我呢。”
清丽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室内仿佛因之而春意盎然。
望着孙女那温润如玉的脸庞,陈老太太的心情略显舒缓:“还是如儿懂事,又顾念姐妹之情。此等胸怀,方堪为皇族之媳。相比之下,二丫头不仅病体缠绵,且举止欠妥,何以匹配郡王妃之尊?”
话锋一转,陈老太太忽有所思,对二夫人叮嘱:“虽说两女皆入皇家,但太子与郡王之别不言而喻,嫁妆事宜切莫混淆。”
二夫人笑答:“母亲请放宽心,我自有分寸。”
慕二老爷则眉头紧锁:“两女同为侯府千金,又同时获赐婚,嫁妆务必一视同仁。”
慕清晚抿唇,眼中流露出恳求之意,望向陈老太太。
正当陈老太太欲言之际,外间传来侍女的通报:“二姑娘到。”
只见慕姝瑶扶着侍女,娇弱无力步入厅堂,全身包裹在厚重的斗篷之下,仅露出头部那镶嵌兔毛的观音兜,一双眼眸如秋水般盈动。
即便身着臃肿,亦难掩其曼妙身姿,风韵犹存。
“祖母安康。”
慕姝瑶褪下外衣,恭恭敬敬地向陈老太太行礼,随后又向父亲与继母施礼。
陈老太太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转而他顾。
慕二老爷不满地瞥了母亲一眼,转而询问慕姝瑶:“归途可觉寒凉?”慕姝瑶轻轻摇头:“车内置有火盆,尚算温暖。”
二夫人面上挂着温柔的微笑,拉过慕姝瑶在身旁落座,那亲昵之情似春日融雪,暖意融融。
“我亲爱的孩子,近来可有请医问药?瞧着你的脸颊,较之先前归家时,竟似更加丰润了几分。”
慕姝瑶以明媚笑容回应,其温婉中透着不卑不亢,“让您费心挂念,实为不该。”
“好,见你康健,我心甚安。”
“孩子,徐嬷嬷应已将一切相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