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感觉到了喉间有翻涌上来的血腥味。
她拼命告诫自己要忍住,同时做出一副请教的样子,继续问道:
“臣女不知这首诗是这位裴大人所作,只是觉得其中情意绵绵,颇为感动,不知王爷可否为我讲讲这位裴大人的故事?”
凌王见眼前的少女肤若白雪,睁着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盯着自己,心中更加柔软了。
他倒下一杯茶,递给许见月。
“这裴大人是穷苦出身,寒窗苦读中了状元后,得了原来太府寺卿家大小姐的青睐,后来二人喜结良缘,琴瑟和鸣,裴大人为夫人写了不少情诗,在京城都是一段佳话。”
好一个喜结良缘!
好一个琴瑟和鸣!
许见月藏在桌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凌王见她没有说话,又话锋一转:
“不过本王倒是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总觉得他这人虚伪烦人的紧,若有机会,本王倒是想杀了他。”
他和太子之争早已水深火热,这裴言乃是太子心腹,常常给他下绊子。
凌王确实是看他碍眼得慌,只是杀他太费事,又没寻出个错处,所以才处处忍让。
这番话倒是让许见月的眸子亮了亮。
她重生已经有月余,虽然报仇之心越发坚定,但不得不承认,若是光靠自己,连京城朝哪个方向走都不知道。
但要是嫁给凌王,或许有机会借势报仇,说不定还能再见那孩子一面……
想到这里,她终于下定决心。
而凌王这边原以为自己故意挑逗的一番话会让眼前的少女害怕,却不曾想到她只是甜甜一笑,将手中的茶杯高高举起,敬他:
“那臣女便希望能有幸与王爷一同等到那天。”
这是同意了?
有点意思。
看习惯了世家贵女们柔顺端庄的一面,许见月这样时不时露出一些乖张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他接过许见月奉上的清茶,仰头喝掉。
两个人心照不宣,却又十分默契。
第二天一早,许如辉便带着一家老小跪在许府大门前。
“王爷,下官这便把女儿托付给您了……”
即使是他自己亲手将女儿献上的,可此时此刻也生出许多不忍来。
到底是亲生女儿,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凌王坐在马车里,并不理会,反而是汪多福笑着站在马车旁,劝慰道:
“许大人还请放心,咱们王爷最是怜香惜玉的人了。”
许如辉擦了一把眼泪,连连点头,最后又凑近,将一沓银票塞进许见月手里。
“月儿,爹也有苦衷……这些钱你拿着傍身,往后的路就靠你自己走了……”
许见月瞧着手里的三千两银票,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许如辉说不爱她吧,又将她锦衣玉食地养了这么大,说爱她吧,竟然又拿亲女儿去巴结上司……
“爹,你们都好好的,我走了。”
许见月对这一家人没什么感情,但好歹是占了人家许大小姐的身子,于是便嘱咐了这么一句。
说完后就由汪多福掺着上了马车。
许如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对着远行的马车不住地喊:
“月儿,好好活!千万要好好活!”
马车里,换上一身玄衣的凌王原本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许见月的一声叹息后倏地睁开双眼。
他朝着许见月伸出一只手:
“来,到本王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