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姝一个扭头,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团了团不动了,软乎乎地趴在榻中间,白团子忽的抖了三下,晃晃停停,又晃。
裴墨行心口也随之起伏、绞痛。
“三…二…”
低沉的威胁声一出,肉眼可见的,团子吓呆了动也不敢动。
裴墨行抱着手在榻边站定,声音冷淡,“一”
“唰——”他俯下身,掀开被子…
几乎同时,阮清姝手忙脚乱地探出头来,阴差阳错间,衣襟被大掌一把拽住,勒得生疼。
那布料又薄又透。
裴墨行瞬间反应过来,触电似的松了手,但指节仍不可避免蹭到一团温软,以及点点潮润。
榻上的女子受了惊,湿漉漉的小脸,像沾了雨露的桃花,浮着薄汗的酥胸剧烈起伏,明明怕得要死,却又红着眼,无声地朝他指指点点。
裴墨行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委屈吧啦的声音:“王爷,您…您不是不需要,小女子以身相许吗?”
裴墨行停下脚步,偏头看去,女子边问边缩进被窝,只留了双桃花眼,在外面瞪着他。
本打算放过她,既然想找死,那他就成全。
“那你以为本王想做什么?”
裴墨行停下脚步,漆眸如同注视待宰的猎物,让人头皮发麻。
“哦啊…那定是我想多了,您…您只是掀错了,没事儿。”
阮清姝怂了,目光觑向男人的手指,她可没忘之前碰她一下就擦手的,
她暗戳戳地转移话题,“那个王爷您要不要先洗个手啊?”
闻言,裴墨行竟无端觉得指尖发烫,的确有什么脏东西挥之不去。
他冷沉一笑,“等会儿再洗,反正要溅血。”
啊!不是吧!
阮清姝目露惊恐,“燕王我错了,我没哭…没哭,别打死我。”
“呵,那你脸上是什么?”
“是…是汗,太热了”
“汗?”
裴墨行的脸色骤冷,这倒是提醒了他,指尖那抹微湿,兴许是女子钻被窝捂出的香汗,擦不干净。
“你确定?”
见男人愈发嫌弃的神情,阮清姝打了个寒颤,也想起了方才的乌龙,她小脸爆红。
自己方才干嘛嘴贱?现在怎么办?不能是泪,也不能是汗!真是的,既然嫌弃她,也不好好看清楚就掀,真是眉毛下面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
“也不是汗行了吧”
阮清姝咬着唇,哼,她可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是口水,我太饿了!”
甩下这话,阮清姝就故技重施,钻进被窝,只掀开一角偷摸看着,
屋内静得渗人,男人抬手扫了眼指节,只觉得更加膈应。
“呵”
裴墨行好半晌,才敛去眼底的寒意。
他忽地记起,昨夜梦里的女子,骨瘦如柴,容貌尽毁,唯有双眸泛着微弱而又倔强的泪光,反复问他可不可以不要助纣为虐了,求他行行好,放她一条生路。
好像哭是她唯一的武器,可惜,对他没有任何伤害。
讽刺的是,如今的他真的因女子的哭泣而心痛,荒谬得就像是报应。
而两个女子恰巧都有着一双灵动的桃花眸,只是梦里是已经枯萎的桃花,眼前的开得正艳。
“原来你不只会哭,还会撒谎。”
阮清姝假装听不懂男人的讽刺,掀开被子嘟囔,“换王爷你被至亲抛下,您不难受么不想哭么?”
裴墨行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似乎她这个问题很可笑。
阮清姝也不意外,其实她现在很迷茫,很想倾诉,
“燕王就是您觉得,若是…我回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