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陆渝擦了擦嘴角血迹,干巴巴的辩解道:“阿禾与你不一样,她是最柔婉不过的一个女子,从不与人红过一次脸,吵过一句嘴。”
“她这般伏低做小,却一心倾慕于我,我实在不忍心她再为了我委曲求全。”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莞齐,望你成全我们。”
慕莞齐怔怔的听着,神色从最初的不可置信,逐渐变得可笑又讽刺:“好,好!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她紧紧扶着车壁,似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跌落在地,即便如此,身子仍是不受抑制发着颤:“当初你娶我的时候,亲口允诺我此生绝不纳妾,你都忘了么!”
说起从前,她的眼泪簌簌直落,几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那样傲气的少年将军,软下膝盖,跪在她父母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说:“岳父岳母放心,娶妻如此,是我陆渝三生有幸。我一定视莞齐为珍宝,此生不渝。”
她喃喃着,像是在质问陆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多年我所出,你却始终不肯纳妾。我总以为你待我情深不移。没承想到头来,竟是我挡了你们的恩爱。”
陆渝张了张嘴,良久,却没说出话来。
他无言的扭过头去:“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多年前的戏言,你又何必如此当真。”
你又何必如此当真。
慕莞齐终于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忽然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可你若真喜欢上了云禾,直接告诉我便是,可你为何,为何要亲手断送我最后的希望....”说到这里,她的语气近乎哽咽。
六年,整整六年....
她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曙光,本以为终于能为父母洗刷冤屈,将他们从牢狱中堂堂正正接出来。
陆渝慢吞吞开了口:“阿禾说她不愿做妾,可官员娶平妻必须经过陛下首肯.....”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慕莞齐却已经明白了过来。
她的脸色骤然间失去血色,夹杂着不可置信的质问:“所以为了给她平妻之位,你便亲手断送了我父母唯一的活路?”
陆渝静默的低着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慕莞齐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惨白。
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无措,到恼怒,到现在成为了彻底的冰寒。
她好像第一次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她朝夕相伴七年,一起赏过京都的春花,一起吹过塞外的风沙,曾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
他亲眼目睹了这些年来她如何为父母疲于奔命。
他也是这世间最清楚她有多希望父母能沉冤得雪之人。
可此刻,他为了迎娶别的女子为妻,亲口对陛下说,重查此案会引得人心不稳。
她哆嗦着身子,似是在哭,又似是在笑,千万种思绪拉扯着她的神经,如毒蛇般侵袭着她寸寸脉络,她痛得弯下了腰。
陆渝终于有了几分不忍心,他上前扶住她:“莞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