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往后院搬箱子。
贺云瞻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眼睛都看直了。
他的小心思被沈知煦看得一清二楚。
贺云瞻出身贫苦,寒窗十载也不过勉强做了个翰林院学士。
他以为是没银子贿赂京城官员才升迁无望,所以前世便将主意打到了沈知煦的嫁妆上。
那时沈知煦被他哄得团团转,心中又对他有愧,不惜把嫁妆都拿出来让他打点结交京城的贵人。
那可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母亲去世后继母当家,沈知煦在府中多受苛待,好在还有生母离世前为她留下一笔银钱,倒是还算丰厚。
继母不敢动这笔银子,只能不情不愿看着沈知煦带去贺家。
贺家没多少积蓄,贺云瞻的母亲体弱日日吃药需要银子,贺云瞻的妹妹去学堂需要银子,府中种种开销需要银子……
如今这些都靠着沈知煦的嫁妆补贴。
还有现在的贺府,也是贺云瞻卖掉以前年久失修的老宅,又哄沈知煦添补一笔,才买了座像样的府邸。
如今回想起来,贺云瞻还没起势的那几年,全家人都靠沈知煦活着。
前世她为贺云瞻无怨无悔付出,却并未得到贺母与妹妹的善待,她们反而处处挑刺,冷眼相待。
等贺云瞻高升,她们更是觉得她配不上贺云瞻。
前世沈知煦的死也有她们的推波助澜。
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沈知煦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待玄甲营的人把贺礼搬去库房后,池修道:“督主说贺夫人遇到难处可以去季府找督主,欺负贺夫人的人督主不会轻饶。”
这话让贺云瞻莫名打了个寒战。
沈知煦道:“替我谢谢督主,若有人欺负我马上就去季府告状。”
“那我们便告辞了。”
几人离开后,贺云瞻别有深意地问道:“你不过陪了季临寒一夜,他就出手如此大方,是不是有蹊跷?”
沈知煦哼道:“你觉得有蹊跷刚才怎么不直接拒绝他的贺礼?”
“我……昨日其他人送来的贺礼还不够办酒席花费的银子,如今府中处处都要花销,多一笔银子和珠宝自是好的。”
沈知煦想回后院的脚步顿住,回头道:“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这些东西是季临寒送我的,和你没关系。”
贺云瞻拼命忍着怒火,尽量柔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夫妻一体不分家,如今我刚入朝为官,各处都要打点,难免需要你帮衬一些……”
“等将来日子好了,我再慢慢补偿你。”
“那我不管,总之我的东西你不能动!”
沈知煦懒得理他,如今她浑身酸痛不已,想赶紧去后院再睡会儿。
贺云瞻被她气得大喘气:“沈知煦!前几日你还说让我在朝中好好打拼,家里一切有你,现在用你点嫁妆与贺礼你都不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还真把自己卖给那阉人了吗?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性情大变?他模样是不错,但不过是个没根儿的东西,难不成你还能移情别恋于他?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慎言!”
沈知煦扬手一巴掌打在了贺云瞻脸上,直把人打了个趔趄。
她慢悠悠转着脖子扫视院中四周一圈:“听说季临寒的耳目遍布京城,你刚才说的话被他听见,小心被抓去挖眼拔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