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养病就是喝药。
喝药的银子还是叶蓁从自己月钱里添上的。
“怎么样?”李煦安淡淡的声音落在耳边将她从回忆中唤醒。
叶蓁才发现他盯着自己腕子上被血染红的绷带,眸色深得有些吓人。
她站稳后挣脱李煦安双手,退开两步才行礼,“多谢二爷。长姐怕是不好,有劳二爷了。”
李煦安还想说什么,可承恩院的婆子已经过来迎他,只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瓷瓶,“温水送服,一次两粒。”
他很少主动给人送药,不止桑乔愣了一下,连叶蓁也有点意外。
李煦安眉头微动,“怎么,要我亲自放到你手里?”
叶蓁赶忙双手接过,还未开口致谢,李煦安已擦身而过。
瓶子上有檀香的味道,还有触手可及的一点余温,等她回过神,转身已经看不见李煦安身影。
叶蓁哂笑,若她不是李乘歌侧夫人,没贴钱打理侯府,只怕李煦安也不会送药。这侯府没什么好人。
她随手将瓶子丢到草丛里。
半个时辰后,李煦安从承恩院出来,一眼就看到草丛里的瓶子,脸色渐冷。
桑乔捡起来吹了吹上头的灰,啧道,“呦,难得大周还有人不买咱们国师的账,稀奇。”
*
叶蓁回房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水气呵上来像极了刚刚那个男人暧昧的吐息,若说那场情事帮她解了合欢散的烈,那此刻浸在水下的身体反而有种食髓知味的空虚。
她掬起一捧水洒湿脸颊,映着微暗的灯光瞧见自个儿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红痕,多看一眼都觉脸红耳热。
“小姐!您要的汤药熬好了。”流霞蹑手蹑脚从外头进来,确定没被人瞧见赶紧关好房门。
叶蓁怕被她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忙道,“放桌上就行。”
流霞呼吸微顿,“小姐,避子汤寒凉伤身,您三思。”
叶蓁披了件衣裳出来,看着冒热气的汤药,下意识摸了摸小腹,不禁想到前世那个孩子。
叶蓁心里有些苦,拧着眉又问,“方才吩咐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流霞吸了吸鼻子,“之前帮您买合欢散的小六子也收了银子。奴婢按您吩咐,就说是大小姐想在将军那里讨个好,临死前落个成全将军的美名。他没怀疑。”
叶蓁点了点头。
叶蓉一早有算计,买合欢散这事不曾露面,前世就因如此,李乘歌才认定是她设的局。
流霞只觉二小姐好像变了个人,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但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又莫名觉着安心。
流霞把蜜饯放在她手边,又听叶蓁道,“你打听下随二爷回来的黄袍道士有几个?”
流霞怔然一愣,二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转念就明白了,好端端要做继室的人突然被抢了先机,还失身于别人,别的姑娘怕是早上吊了。
二小姐心里怎么能不乱,“您求神明指点,还是找二爷更灵。”
叶蓁眉头一挑,正要说什么,就听院子里有人惊呼,“三小姐落水了!”
叶蓁眸光微亮,流霞冷哼一声,“死了才好,在这嚷嚷什么。”
“自是嚷嚷给将军听。”
叶蓁半躺在软榻上,下意识扶着腰,“长姐也该醒了。你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若是她们问起我来,你就说我为遏制合欢散的药劲放了不少血,这会儿腿软下不了床。”
叶雪和叶蓉斗法,她可不去凑热闹。
流霞给她盖好被子,红着眼道,“奴婢很快就回来。”
叶蓁点头,“是要早点回来,回来把聘书、礼书以及名帖,还有嫁妆单子以及当初长姐替将军给的聘礼都打点好。”
流霞一哽,“二小姐这是要···”
“退婚。”
流霞着急了,“这怎么能行?先不说退了婚,您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即便将军真要抬举三小姐,等您做了主母,一句话就能定夺她的生死。”
叶蓁却道,“我不稀罕做他的继室,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他们纠缠上。”
“可是···”流霞显然不赞成她这么做。
“没有可是,我要与李乘歌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