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的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三岁的时候,父亲出轨,母亲是个洒脱的,丢下离婚协议书就离开了家门,她不要她了,他也同样。
陶卿夏被丢给姥姥抚养,姥姥知道都是大人作的孽,心里对她很是怜惜。
就在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人疼的时候,姥姥心梗犯了,她在世上唯一牵挂的亲人撒手人寰。
心如死灰的那刻,陶卿夏被卷入了惊悚游戏里。
她不是个心理素质强大的人,前期差点死在厉鬼嘴下。惊悚游戏没让她成长,反而让她每天如惊弓之鸟般胆战心惊。
不说羡慕那些强大的玩家,都是假的。但陶卿夏贵在有自知之明,她怕鬼,一辈子也克服不了。
她永远也碰不到强者的光芒,掩于茫茫人海之下。
只能说她前半生的运气全都花在惊悚游戏里了,她在最后一次强制进入游戏时遇到了神级队友——庄嘉齐。
他勇敢果断,在每个危难关头都会施以援手,陶卿夏虽然心里警惕他,但感激冲淡了对陌生人的防备。
脑袋里乱作一团,陶卿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来到诊室。
直到从咨询室出来,她站在医院宽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灼人难耐的酷暑,窗内她神情恍惚,脸色憔悴。
嘴角绷得笔直,沈书衡无意地四处看了圈,在看到她时,视线顿住。
有多久没正大光明地看向她了呢?
想到这,他心底的烦闷和暴虐如潮水骇浪般猛地拔高,握住吊瓶的手掌无意识地用力。
他的血本身就是冷的,药水从输液管急速流进血管内,手背的刺痛是催化剂,沈书衡从暴虐中挣脱时,就发现心心念念的小玫瑰正站在自己面前。
温热的温度从她的手心传到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药水似乎也跟着沸腾滚烫,亦如他此刻凝固又融化的血液。
他的大手被她轻柔捏住。
“你要起针?”
陶卿夏没想到自己刚抬头,就发现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沈书衡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正捏在吊针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快步上前,手下的微凉令陶卿夏眼尾挑动。
凑近看,才发现沈书衡脸色铁青,往日泛着水光的薄唇也惨白无血色。
像是淋雨后有了可以依靠诉苦的人,沈书衡心底的戾气在小玫瑰关切的视线下烟消云散,他很会把握时机,就像现在。
平日嬉笑活跃的男生脸颊微鼓,精神萎靡,水汪汪的黑眸闪烁着细碎的光,那副样子,看得陶卿夏别扭地偏过头。
眼神乱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陶卿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脑子有问题,她心里竟觉得沈书衡头顶冒出一对毛绒绒的耳朵。
那耳朵正委屈地耷拉着,在她看过来时又猛地挺直,打圈绕动颤抖。
凌乱的黑发也乖顺地吹落,每个点都狠狠戳在陶卿夏心上,红霞染在白皙的脸蛋上。
“药水还没滴完,你自己起针?”
软乎乎的手不同于他的皮糙肉厚,沈书衡默然睨着陶卿夏收回的细手,一抹遗憾被掩在眸底。
见他不吭声,就这么乖乖地站在她跟前,陶卿夏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拉着沈书衡的袖子,带着人坐到点滴区的座椅上,她才轻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