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中侧转的面容,与眼前重叠。
林钰没看清那个五皇子的模样,所有畏惧都汇到林霁一个人身上。
“兄长日理万机,若是不得空……”她缩在门边讲,“便向母亲推了吧,我自己也能去的。”
兄长。
从霁哥哥变成林大人,今日她又变了。
男人凉薄的眼光逡巡一圈,最终在她身后的鸣渊身上定了定。
转回头只说:“有空。”
林钰泄了气,心想一定是娘亲说服他的。
而男子又走出几丈远,耳边归于寂静,忽而问曹顺:“方才可听见什么声响?”
曹顺跟在他身边多年,周全心细,略一回想便道:“似乎是铃铛。”
铃铛。
旧时记忆被勾起,林霁“嗯”一声不再多言,继续朝外走。
……
距林建昌带晚迎回家,还有两日不到。
林钰只觉心力交瘁。
但凡再早一点,她还能悄悄的,顺着蛛丝马迹去查一查。
可眼下,她任凭这把刀悬在头顶,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己虽然知道晚迎是假的,可并没有证据啊。
再看身边这境况,所有人都相信她、喜欢她,她手里甚至还有杀手,而自己除了鸣渊什么都没有。
贸然戳穿,恐怕又死在乱剑下。
“姑娘你看,就这儿行吗?”
林钰说大院太远了,想随时见到鸣渊,就在瑶光院边上给他安置间屋子单住。
院子虽小了些旧了些,但总比大院里七八人挤一间的下房好,收拾收拾也清净。
她回头问鸣渊:“你觉着呢?”
高大的少年低下脑袋,冲她轻轻点头。
不等林钰说话,青黛便在一边道:“可便宜你这小哑巴了。”
“青黛,人家有名字!”
青黛悄悄吐了舌头,跑去帮忙晒被褥。
对此,鸣渊只是将茶盏收拾好放到桌上,抿唇笑一笑并不在意。
林钰则抬眼打量这间屋子。
比起瑶光院,自然是简陋到不够看,勉强遮风避日罢了。
可若连性命都不保,这般陋室都会成为奢望。
前世自己走得早,压根不知后来发生了些什么,晚迎是否当上王妃,林霁是否登阁拜相,后事皆不可知。
她又自小养在闺中,没吃过什么苦,倘若实在斗不过晚迎,也斗不过她身后之人,那不如……
带笔钱出去避避风头吧。
至少保全性命。
“姑娘!”
就在此时,朱帘急急迈过门槛进来,告诉她:“程家大姑娘来了。”
林钰刚燃起的心性又垮下去。
“……谁?”
程可嘉主动登门,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钰昂首挺胸走到花厅外,就听她在嫌茶汤不够鲜爽,疑心茶叶是去年存的明前,因此不够新鲜。
气得她在门外就开口:“程大姑娘大驾光临,别说茶叶,恨不得杯盏都给你镶金嵌玉呢。”
她阴阳怪气,程可嘉便放了手中杯盏。
又道:“要说如今已是六月,你家既没有陛下御赐,又不是寻常簪缨人家,拿不出来也不丢人。”
她还是同记忆中一样讨人厌,林钰趁人不注意白了她一眼。
程可嘉的父亲在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