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随行衙役取来伞,这一幕忽然分外眼熟。
雨天,伞,林霁。
林钰眼前闪回那个场景,耳边男人已发话:“先送姑娘回马车。”
与记忆中不同,他并不打算和自己共撑一伞。
方才在里头哭过一阵,一下雨外头又凉了许多,林钰禁不住打个寒颤。
朱帘察觉,又将她护紧些,“衣裳都在青黛那儿,方才动身匆忙,没顾得上取。”
林钰只说:“不要紧的。”
白日天光大好,谁知入夜时分会落雨。
等到那唯一的伞将林霁也接上马车,凉意顺着帷裳钻入,林钰忽然打了个喷嚏。
待人眼光移过来,她捂着鼻子说:“鸣渊呢?你不许把人送走。”
林霁没接话,只用手背触她落在膝头的另一只手。
有点凉。
她虽不至于自小体弱多病,身子骨也是格外娇贵的,这样一路冻回去,明日指定生病。
想到这儿,他对车下交代:“回去借一件衣裳,要女子穿的。”
“不用了!”却被林钰立刻阻止,“借来我也不穿。”
林霁却不容她置喙,“现在就去。”
朱帘还是去了,递交衣裳时才解释:“姑娘的习性,她从不用旁人的东西,也不穿旁人的衣裳,并非存心与公子唱反调。”
当真是刁钻的习惯。
林霁自车下接过衣裳,见她往角落缩了缩。
马车已启程,回家需小半个时辰。
若是自己强迫她穿,她必然不敌男子的力量,却难免挣扎吵闹,又要记恨自己。
“给你两个选择,”于是林霁缓声说着,“要么,你将衣裳披好。”
林钰总觉得鼻尖痒痒的,揉了揉没听见后文,就问:“不然呢?”
“我身上也很暖和。”
马车内静了静,只留繁杂雨声淌入。
林钰想了又想,对着他看了又看,才意识到他的意思是,可以抱着自己,替自己取暖。
“你,你……”
男子抖开衣裳靠近,“选哪个?”
大有一副若她不肯披这衣裳,就转而来抱人的架势。
“我为什么要选!我不要穿这件衣裳,我也不要……”
不待说完,那件氅衣劈头盖脸掼下来。
却避开她的脑袋,只盖住她脖颈往下的身躯。
不是自己的,穿着就是很难受,至少心里很难受。
林钰作势挣扎,一双手隔着衣裳与他较劲,却始终不敌,被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你不选,只能我替你选。”
男子的吐息压着面颊落下,林钰身上热一些,面上更热。
见她不再挣扎,林霁方缓缓收手。
“忍一忍。”
好烦他。
真的好烦!
都怪他非要到这里来,这会儿却叫自己忍一忍。
她刚试图悄悄将衣裳扒开——
林霁的眼光追过来。
好嘛,又不敢动了。
林钰只得忿忿想着,就忍到今天,忍过今夜。
明日他一见到晚迎,眼里必然就没有自己了。
想到那个人,林钰彻底静下来,闷闷靠在车壁上。
男人的余光始终没离开过。
见她面上不悦越来越重,终是没忍住。
说了句:“今夜还是把人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