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若不是萧国公府到最后执意要姜令芷,姜家估摸着早把她这个原配嫡女给忘了。
姜令芷回到尚书府的那一年,她亲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过。她的两位兄长更是连家不曾回,至今,她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而姜令鸢自觉被抢了婚约,暗中没少给她使绊子,继母楚氏也因为盼头落空,不停地想出各种花样罚她,姜老夫人更不待见她这个粗俗的乡下丫头,从来对她没有好颜色。
甚至于,姜令芷觉得她对姜家最美好的回忆,就是被罚跪在祠堂时,能与母亲魏岚的牌位日夜相对。
所以对于回门这件事,她十分漠然。
姜令芷吩咐了下人好好侍奉将军,就带着雪莺和云柔出了门。
马车在姜府门口停下,门口除了管家,再无人来迎。
她迈过门槛,管家又将她迎进正厅等着,随即便说去请夫人过来。
府里的丫鬟过来送上茶盏,然后就退到门口,用正好能让她听见的声音说笑着。
“哎,还得是咱们大小姐有本事哈,放着好好的长孙媳妇不当,非要灵堂换亲嫁小叔。”
“她那就是不要脸!没听二小姐说吗?大小姐下了轿子,就直奔灵堂,抱着萧将军的牌位不撒手,哭着喊着要嫁,二小姐上去拦她,还被她甩了两巴掌!”
姜令芷换亲嫁给萧景弋的事,已经满城皆知了。
萧老夫人手眼通天,为了国公府的面子,放出消息,说是姜令芷进门当日,萧景弋死而复生,钦天监批命,说二人乃是命定姻缘。
这样一来,议论姜令鸢和萧宴的人才少了些。
原本,这事就这么翻篇过去就算了。
但姜令鸢回府后一番颠倒黑白的哭诉,于是就变成了姜令芷不知廉耻的有意攀高枝。
“四夫人,她们……”
雪莺听不下去了,做奴婢的,怎么能这般以下犯上折辱主子?
只要夫人一句话,她现在就去把那两只疯狗的嘴撕烂!
姜令芷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水,站起身往外走。
外头那丫鬟越发高声:“我还听说,大小姐为了让这门亲事坐实,当天夜里就自己主动圆的房,那萧将军还昏迷着呢,她就跟那青楼里的窑姐似的......啊!”
姜令芷一脚将人踹了出去,丫鬟惨叫着咕噜咕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另一个丫鬟登时面露惧色,却还是强撑着斥道:“大小姐!这是尚书府……你怎么敢随意动手?”
姜令芷笑眯眯道:“像你们这等长舌贱婢,打就打了,还要挑地方吗?”
“不可对大姐姐放肆!”
忽然一道女子声音响起,姜令芷循声望了过去,就见姜令鸢从远处走来。
她穿着一身嫩粉色纱裙,虽然算不上绝色,但很是清纯可怜,如荷塘里初初绽放的莲花一般。
而姜令鸢身后还跟着位身形颀长,容貌俊美的男子。
飘逸白衣,玉冠束发,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含笑,额前落下几绺碎发,又显出几分浪荡。
这时门口的两个丫鬟匆忙跪下,口中直呼:“二小姐,二公子。”
姜令芷恍然,喔,是外出游学的姜二公子,姜浔。
方才那个挨了打的丫鬟,艰难地从地上抬起头来:“求二小姐做主,奴婢们在这说话,大小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出来打人。”
姜令鸢皱着眉:“你们说了大姐姐不想听的话,她要教训你们,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就好好受着吧。”
姜浔吭嗤一声,面露讥讽地看向姜令芷:“怎么,做出那等事,还不敢让人说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令芷,眼神很冷:“既然看上的是萧将军,为何不早说?非要抢令鸢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