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齐的胸脯微微起伏,至少证明他还活着,只是那一双眼死气沉沉,再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胡思乱想间,听得柳齐突然开口,声音轻得似蚊虫。
“岁岁,放为父下来吧!”
她摇摇头,将父亲又往上推了推,怕他疼,也不敢走得太快。
她是特种军医,枪林弹雨中背着受伤的队员,还要护着救命的医药箱狂奔。
柳齐很轻,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她背着他一点也没觉得吃力。
“活着才有希望,若是死了,真相就无法大白于天下了!”
柳齐皱眉,总觉得女儿自打醒了之后就与从前判若两人!
流放路上,就属她最不省心,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受不得一点苦楚,甚至还会去抢弟弟手中的水。
“啪——”
鞭子狠狠打在柳岁的小腿上,打得她险些没站住。
“照你们这个走法,什么时候才能到?还以为自个是千金大小姐呢!今晚柳家的吃食没有了!老子可不想入了狼腹!”
官差骂骂咧咧,刻薄的话一句接一句地往外蹦。
柳岁咬着牙,嘴中漫开一丝腥甜,强忍着才没出手。
若只是她一人,她肯定打掉他的门牙!
可,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狼群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群不要命的朝廷重犯!
她加快了步子,背上的柳齐轻轻哼了一声。
“父亲您忍耐一会!”
柳齐点点头,身体因为疼痛微微发着抖。
风越来越大,扬起漫天黄沙,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凹地,官差令众人原地休息。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好些人几乎才坐下就睡着了。
宋氏赶忙上前帮着她将父亲放在一处平整的地方坐下,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裤管。
柳齐面白如纸,唇无血色,气息微弱得像死了一般。
宋氏咬着手背,极力压抑着哭声,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下。
“岁岁,你父亲他。。会不会。。死?”
柳岁没出声,手指按在他的脉搏上。
失血过多,伤口溃烂!
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还要半月才能到达流放地,依父亲如今的情况,可能撑不到那时候了!
“母亲,您守着父亲!”
宋氏扯着她的袖子,“岁岁,别乱跑,真的很危险!”
她悄悄看一眼脸上带着刺青的十几个壮汉。
柳岁拍拍她的手背,压低了声音,“母亲放心,我心中有数。”
柳岁左右观察了一会,起身去寻她需要的东西。
每走一步,都觉得浑身骨头快要散架,小腿处的鞭痕火辣辣的疼,就像有火在烧。
好在,她寻到了能止血的草药,还有一根巴掌宽的木头,又偷偷挖了些芨芨草根。
官差克扣了柳家的吃食,好在有这些芨芨草根果腹,不至于被饿死在半道上。
她蹲在祖父面前,看着面前苍老却眼神坚毅的老人,心中生出敬意。
“祖父,我想同您商量件事。”
见祖父没开口,她接着道,“父亲的伤如果再不处理,就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