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阀门就往香炉里放水……
……
扶摇王朝。
虎牢关。
夜已深,寒星点点。
中军大帐,一灯如豆。
扶摇女帝在宫女的伺候下,包扎好胸前被箭矢射中的伤口,换上一件干净的肚兜,眼中满是血丝,唇瓣龟裂得都沁出了缕缕血丝,憔悴不堪的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愁容。
望着桌案上的香炉,悠悠出神。
若是张奕看到这只香炉,定会惊得瞠目结舌,因为这只香炉,与他祖传的那只香炉,如出一辙,就连裂纹也一模一样。
她登基不到一个月,龙椅都还没坐稳,虎视眈眈的敌国,就发动了战争,一路攻城拔寨,如入无人之境,短短几日,就霸占了扶摇王朝三分之一的领土,兵锋直指扶摇王朝的都城。
为了抗击敌军,保家卫国,她以女帝的名义颁发圣旨,号召各地藩王带兵随她出征,然而却没一个藩王响应。
孤立无援的她,只能率领五万御林军御驾亲征。
无奈,敌我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了。
而她又不懂用兵之道,两军才一交战,她这边就折损了三万人马,不得不且战且退,撤到虎牢关,凭借易守难攻的险要关隘,阻击敌军。
虎牢关以北八十里就是都城,是通往都城的唯一门户,一旦失守,都城必将沦为敌手,扶摇王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因此,她必须守住虎牢关。
可是,如今她只剩下两万士气低落的残兵败将。
最可怕的是,粮草、武器、药品,已经告罄。
不但水源被敌军截断,就连虎牢关方圆三十里都被敌军层层包围,成了一支孤军。
很多将士至少已有十天没喝过一口水,干涸得喉咙都快冒烟了,以草根树皮充饥,勉强度日,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形同乞丐。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虎牢关一带,半年都没下过雨,大地龟裂,气温攀升,掘地千尺也见不到一滴水,河流干涸,颗粒无收。
常驻虎牢关的百姓十不存一,时时刻刻都有人被活活饿死,易子而食的景象,随处可见。
想到目前的处境,女帝忍不住一声长叹。
“启奏陛下,我军已撑不了多久了,再这么拖下去,非但守不住虎牢关,甚至还会全军覆没。”
一旁的女丞相上官飞燕,趁机进言,“依我之见,不如抢在兵变之前,从虎牢关南面突围,或许能跳出敌军的包围圈,求得一线生机。”
“虎牢关南面是万仞之高的悬崖绝壁,飞鸟难渡,猿猴难攀,以我军现在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突围。”
女帝声音嘶哑,“即便突围成功,撤回都城,又能怎样?”
“一样抵挡不住敌军的铁蹄,反而会加速王朝灭亡的进程。”
“为今之计,只有让将士们吃饱肚子,活下去,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上官飞燕抿着唇,不敢再吭声。
“朕收到线报,遭受旱灾的不仅是虎牢关这一带,王朝境内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出现了灾情。”
女帝的声音更加的低沉嘶哑,掩面长叹,“十室九空,千里无人,尸殍遍地,我扶摇王朝的八千万子民,至今只剩下五千万。”
“各州县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贼寇蜂起,穿州过府,打家劫舍,天下动荡。”
“我扶摇王朝,大厦将倾,危矣,国祚怕是断送在朕的手上啊!”
眸光一转,女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宫女,“你刚才给朕换下来的那件染血的肚兜呢?”
肚兜虽然不是什么罕见之物,但在如今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却是弥足珍贵,晾干了,还能再穿,再不济也能用来抵御风寒。
宫女下意识的望向女帝面前的桌案,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应道:“奴婢……奴婢刚才把肚兜放在了香炉旁,还有……还有取出的箭头也放在了香炉旁……可是……现在……现在都不见了……”
女帝清楚的记得,宫女刚才确实把她换下的肚兜和箭头放在了桌案上的香炉旁。
哪怕是贵为一国之尊的她,也不知道这只香炉的来历,只知道扶摇王朝的历代帝王都将这只香炉视为国宝,随身携带,把玩擦拭。
她继承帝位之后,也将其带在身边,甚至带到了战场上来。
就在这时,哗啦啦的声响,突然从香炉内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