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可以说,柳家上下都是他的贵人。
可能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他的话也就能够更顺当说出口了。
柳蕊抬手抹了把脸,继续道,“我当然是包袱了。你有鸿鹄之志,我也知道,大家都说我配不上你,毕竟我不是很会治理后宅,又总是咋胡咋胡的,容易轻信他人,太过天真了,这并不是好事。”
“而且,我爹也辞官了,只能蜗居在白鹿书院里当个教书先生,也无法给你更大的帮助了。如果你今后走官场,以你的才能定然有所作为,所以……”
她咬了咬唇角,想起江飞凤曾经的话,她不得不承认,那都是真的。
眼泪从眼角扑腾着滚落,她慢慢道,“你应该找个更好的妻子,更有权势的妻族,这样你能走得更远更高……”
“更好的妻族?你说的是江飞凤吧?”赵容朗接过她嘴里的话,反问道。
柳蕊见他接口,心中更是难受,她瘪了瘪嘴,“没错。江飞凤她,她长得美丽动人,家境优渥,不管爹娘都出色之人,她爹更是当今阁老,便是圣上都对他依重……”
“你若是娶了她,肯定能少走二十年弯路的!”
赵容朗真的是被她气得没话说了,他松开了她,捂住了额角,在原地转了半圈,脸上神情一阵青一阵白,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这才转过身来,躁动地大声怒道,“谁要少走二十年的弯路啊!?”
赵容朗向来温润如玉,柳蕊从不曾见过他发脾气,一时间被他的大小声给吓得没有反应过来。
赵容朗忍着怒气继续道,“我不知道江飞凤跟你说过什么,但我跟她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断然不会跟她有任何可能性的。”
“当今陛下无心政事,江阁老不想着为民谋福,反而是中饱私囊,以权谋私,这样的人家,谁愿意靠近?”
“我赵容朗,寒窗苦读多年,是想为国为民效力,若只是跟人同流合污,便是一辈子当个白身,也断然不会用自己的婚姻去谋取未来!”
“你听明白了吗?”
赵容朗很清楚,从第一次见到江飞凤起,两人的观念就不合,他完全不会对江飞凤动任何心思。
但他真不知道,为何柳蕊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
柳蕊被吓得眼泪都止住了,她打起嗝来,哽咽道,“你,你不中意她吗?可她真的很适合你……”
赵容朗一个眼神扫了过来,瞬间她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实在是太可怕了!
柳蕊从来都不知道,赵容朗竟然也会发这般大的脾气,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叫人望一眼就如坠冰窖。
柳蕊感觉自己似乎好像做得说了些不该说的,惹怒了赵容朗。
赵容朗抿着薄唇,他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了柳蕊几眼,“我的妻子自然是靠我自己来选择的,而不是需要旁人来置喙的。”
他闭了闭眼睛,忍住了怒气,缓缓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信件你记得看!”
说完,他再也没有多言,而是转身出了门。
柳蕊愣了愣,这一切都是戛然而止的,她一时间都没缓过神来,直到赵容朗离开,外头的丫鬟冲了进来,见她呆愣愣在原地,轻声唤了唤她,她才恍然回神。
柳蕊扭头望向了丫鬟,哭笑不得地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赵容朗以那样的表情离开,还有他那些话,令她感到很是不安。
丫鬟不清楚两人发生了什么,上前扶住了手脚发软的柳蕊缓缓坐下,“奴婢瞧着赵公子的脸色似乎不大对劲,他跟小姐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吗?如果是如此,咱们就跟夫人说……”
“不,我是说了些话惹他生气。”柳蕊恍惚地回道。
可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她分明字字句句都是替他着想的,可他瞧着似乎更加生气了。
柳蕊不知道要如何补救才好,方才赵容朗看起来那么生气,又那么快速地离开,导致她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丫鬟想起方才赵容朗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她也是头回见到温和赵容朗着恼,见柳蕊忐忑,她迟疑地提议道,“赵公子宽宏大量,又跟小姐是未婚夫妇,想来不会往心里去的。”
“若是小姐实在担心,不若咱们请了赵姑娘过来,让她探探赵公子的口风如何?”
柳蕊摇了摇头,她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她低头看到了手里的信封,慢慢撕开了,把里面的信件拿了出来。
里面是柳夫人写给她的信。
上面写着柳夫人对她的关心和思念,然后又说明她跟柳庆云已然从燕北城启程,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到安京了,届时就能见面了,又让她照顾好自己云云。
柳蕊看着看着,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滚落,浸润了信纸上的墨迹,她抬手想去擦,但是根本无济于事,她的眼泪落得滚落得愈发急了。
丫鬟见此,连忙接过信件道,“小姐,奴婢给您把信烘干,您别哭……仔细哭伤了眼睛……”
柳蕊捂着脸,摇了摇头,喉头里都是哽咽。
“我是没用……”
无论是什么事情,她都做不好。
她就跟个废物一般。
她深深地低下了头,在丫鬟手足无措的视线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而这边,赵容朗从柳蕊的屋内离开后,心中的火势烧得很是猛烈,他在院子里来回走了数圈后,心口的怒气才缓缓退了下去。
他捂着头,慢慢地反应过来赵宛舒话里的意思。
柳蕊的问题不是因为江飞凤,归根结底,是她对的自卑,她对两人关系没有自信,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可是赵容朗也实在是生气柳蕊说出这些话来。
他也很委屈。
柳蕊难道对他的人品没有丝毫的信任吗?
如今他也不想再跟柳蕊沟通,他打算先冷一冷,一切待得柳庆云夫妇来了后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