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疼痛却跟练功受伤的苦是截然不同的,是那种难以启齿的疼痛,而且还一直无法消散,成日里不管挨不挨,都会疼。
想到自己身有残疾,还是这种邪症,晏临楼的心理压力极大,特别是他因为这种双重压力,就越发导致他的脾气暴躁。
而这并没有人缓解,反而是胸口还愈发涨大了两分。
晏临楼都快绝望了。
赵宛舒和燕王妃对视了一眼,都注意到偷偷下滑了一角的被子,以及那只露出来的小耳朵,不由暗暗一笑。
“这就是肝肾两经、任冲两脉阻碍,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得多加注意,不然时间长了,可能会出现变化,成了绝症。”赵宛舒语重心长道:“所以,需得及时治疗,万万不可讳疾忌医。”
这其实就是乳腺增生,也是因为内分泌失调,导致雌激素变多,不算是什么大病,但可能是古代这种在男人身上极少出现,大家见识得少,故而才让人恐惧害怕,从而愈发严重。
不过,乳腺增生只有极少数会发生癌变,但还是早治疗早好。
“那就劳烦赵大夫给我儿开药诊治了。”燕王妃连忙道。
“不过,我还是得再看看,毕竟这药总是得注意剂量的。还请世子爷开开恩,让我给把把脉,顺便看看患处!”赵宛舒看向床上一动不动的晏临楼。
燕王妃也回过神来,她戳了戳晏临楼,“阿临,起来,让赵大夫瞧瞧你。”
晏临楼有些羞耻,不想动弹。
他可不想袒胸露乳给个女人看和摸,这他还有没有面子?
再说,他还没成亲呢!
怎么能如此孟浪!
“阿临,起来!赵大夫是自己人,也断然不会笑话你,更不会叫旁人知道的,你快些起来,这病是拖不得的。你难道非得让母妃难受伤心吗?”燕王妃催促道。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晏临楼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他冷冷地斜睨着赵宛舒,“你真的能治好?”
“那就看世子爷愿意不愿意配合了!”赵宛舒转了转眸子,说了句话刺激他,“还是说,世子爷比较想继续顶着这两个,享受下当女人的快乐!”
晏临楼:“……”
神特么的快乐!
啊呸!
他都快痛死了!
而且,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这玩意儿好不好?
晏临楼满脸黑沉,但最后还是配合地伸出手给赵宛舒重新诊断了,甚至配合地吐出了舌头,只是在被要求扯掉绷带时,扭捏了一下。
“一定要看吗?”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燕王妃柔声道:“阿临,咱们都是为了治病。听找大夫的话,叫她瞧瞧吧!”
赵宛舒也配合地颔首,“是啊,你放心,医者眼里无男女之分的。你在我眼里,与女人没什么分别的!”
就是块猪肉!
晏临楼听着胸膛一阵起伏,但却还是谨记着不能躁气,他咬了咬牙,只能扯下绷带,露出了他白皙的胸膛,只见胸口确实是肿胀起来了,倒是衬托得那红果越发的鲜亮红润。
燕王妃瞧着就心疼,偷偷捏紧了手绢,期待地望着赵宛舒。
赵宛舒仔细观察后,才开口道:“我得摸一摸里面可有结节,可能还有些疼,世子爷还请多担待下。”
晏临楼咬紧了牙关,觑了眼她认真的脸,别开了脸,倍感屈辱道:“来吧!”
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让赵宛舒倍感无语。
她还没感觉到被冒犯,他倒是先摆出一副受辱的贞洁烈男模样了。
但她还是本着医德,探出了罪恶的手,摁住了对方的胸口,因为要确认,她还捏了两把肉。
晏临楼疼得瑟缩了下肩膀,但还是挺直了背脊,只紧绷着的身体暴露出了情况。
赵宛舒觑了他一眼,“疼就说出来,我也好做判断。”
“……疼。”晏临楼抿唇,从齿缝间蹦出来一个字。
赵宛舒颔首:“疼就对了。不疼才糟糕。”
她又查看了下他的腋下,只是有点点鼓胀,倒是不妨事。
等到检查清楚后,赵宛舒收回了手,又顺手给晏临楼扯了扯衣襟。
晏临楼一抖,连忙自己抢过衣服,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燕王妃没有注意这些小动作,只看向赵宛舒:“赵大夫,你可有办法?”
赵宛舒:“你们按照方子去抓药,每日里注意饮食忌讳。”
她走到旁边的书案,写下丹栀逍遥散的方子,交给王妃后,她又想了想,对晏临楼,“其实,除却吃药,世子爷也得适当调整下自己的心理压力。”
“一般这种病症,都是因为患者心理压力大,又暴躁易怒,这才容易紊乱身体平衡。所以,以后世子爷要控制自己的脾气,让心态变得平和舒畅,往日里也少思少虑,对病情好转才有帮助。”
“好。”燕王妃保证道,“阿临,你也得多听医嘱。知道吗?”
晏临楼是她唯一的儿子,又是嫡出子嗣,不管是她,还是王爷,待他可能太过严苛,导致他压力大。
燕王妃想着,回头还是得好生跟王爷也聊聊这个问题。
“——哦。”晏临楼面上不情愿的应着,心里却记得牢牢的。
他之前还觉得奇怪,此刻听到赵宛舒的解释,才恍然大悟。
他母妃得了绝症后,他就着急上火,到处寻觅神医,结果却无果。
后来他母妃的病一日日变重,他束手无策,每日里都很是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有时候半夜还会惊醒。
这种症状持续了很久,直到一年前,某一日起来,他的胸口开始肿胀疼痛。
初始他还不以为然,有个侍女说他胸口的衣服变紧了,他才恍然反应过来。
自那后,他再也不敢露出身体,连身边的侍女不许近前伺候。
随后因为病症越发严重,他怕被看出来,开始束胸,脾气也变得古怪了,连他父王都为此呵斥过他。
可这种身体和心灵上的煎熬,却没人能够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