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沈家的名。别忘了,你我本是同根”
此话一出恒王侧目看了她一眼,神色间突然多了几分惋惜之意。
如此短的时间她就已经将这一切都想明白了,洞察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只是......为时已晚。
那方沈德华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花枝乱颤险些直不起腰来,径直倒在了恒王的怀里。
“谁能证明这支队伍是祖父留下的?谁又能证明这支队伍不是你那三个不识抬举的舅舅的?又或者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外祖父私自调兵围困帝都,欲助你谋反呢?哎呀,这等意图不轨又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阿翼,你可决不能轻饶了他们啊。对了,谋逆的下场是什么啊?我竟一时想不起来了呢。”
沈德华故作惊讶的说着,说着说着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猛地捂住嘴巴惊呼道,“我想起来了,是诛杀九族呢!”
“为首的几人我已经替殿下抓住了,只有杀了他们,这名才算真的顺了。”
沈德华在恒王面前邀着功,而他们身后的沈德宁早已瘫坐在地,面色煞白,连嘴唇也失了血色。
“阿翼?”她颤抖出声,固执的不相信沈德华所言。期盼着从恒王嘴里吐出否定的回答,恒王却始终不置一词。
随即沈德华一招手,几名穿带盔甲的士兵从一侧偏门带出四名被五花大绑,罩着黑布的人。
那是......那是.....不!
“谢必安,你要我死我无话可说。可我外祖张氏一族,至忠至纯。我求求你,不要祸及他们,所有的罪名我会一力承担。只要你放过他们,只要你放过他们,我......我便立即撞死,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沈德宁跪爬在地上绝望的嘶喊着。
然则眼前的男人依旧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俯视着脚下他梦寐以求的疆土山河,丝毫不为所动。
“杀了吧。”开口时却是彻底将她推入深渊。
底下早已等候着的刽子手得到命令,将他们头上的黑布扯下。
手起刀落间,四个鲜活的生命随之陨落。
鲜血淋漓的头颅,咚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弹跳滚动着落下台阶......
每一声都重重的落在沈德宁的心上,像一把尖刀每每带出的都是血肉。
外祖父,舅舅......
良久,沈德宁只是那样呆呆的坐着,没有了哭喊也没有了流泪,似乎是已经将所有的泪都流干了,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心如死木,再无挣扎,随即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趴在了冰冷的楼面上。
这个局,这场皇位之争,竟是以她外祖张氏一族的死来结束。
是她连累了他们......
眼下只剩沈德宁一人,一旁的沈德华早已经等不及了。
她素手一扬,跟着她一起上来的婢女上前将沈德宁架起,按在一旁的扶栏上。
“妹妹你还是识趣一点吧,莫要挣扎,落下去的时候就不会太痛苦了。回头黄泉路上还有张国公一家与你作伴,阿翼他也不算亏待了你!哦,对了,还有你那位短命早死的弟弟,相见时替我问声好。”沈德华冷笑一声,大力的将她的抵在木栏上。
沈德宁还处在最后那句话里没有回过神来,沈德华忽而抬手往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身体越过扶栏,缥缈而下......
坠落间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痴恋了足足十四年的男人在目光里越来越小,而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给她。
风声在耳边嘶吼,快得抓不住。
从高处陨落的身躯,宛如独自盛开在寒冬枝头的雪梅遇风凋零。
摇晃着落入满地的泥泞寒潭之中,让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