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真的踢毁了永泰的丹田,他想听这一切,完全是由太医院的庸医误诊导致的惊慌。
“回父皇话,儿臣是踢了四哥一脚。”
可是,永康再一次,让大昌皇帝和满堂上下吃了一惊。
尤其是文渊阁大学士,也是永泰的亲表舅,祥妃的亲表哥夏士诚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就像吃了一嘴屎一样的难看。
尤其是夏士诚那张油汪汪的胖脸,下巴上的几根鼠须,随着脸上肌肉的抽搐而抖动着。
这些,是九皇子永泰,面对大昌皇帝质问的时候,坦然点头后发生的。
还有那应答里的“是”压得特重,就像一把重锤,直接敲在了夏士诚的心上。
“你,你怎的就目无尊长、目无大昌法纪,如此野蛮刁狠,那些圣贤书,都让你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大昌皇帝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起伏。
太医陈玄因见状,马上上前,轻抚着大昌皇帝的胸口,龙榻尾侧候着的一名宫女,赶快就端起一只痰盂跪在榻前举着。
大昌皇帝摆了摆手,然后气喘吁吁地又怒斥道:“朕最不愿意看到你们兄弟失和,更不希望你们之间手足相残,朕倒是希望你们兄友弟恭,这些,你可都知道?”
是啊!任何一个帝王,都深谙皇子们之间明争暗斗的弊端,就是作为一个父亲来讲,谁都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有兄弟相残的事实。
这个问题,历朝历代都有,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尤其是夏士诚,脸色更为难看,他横出文臣队列,立在殿厅中央,双手抱拳深深一躬,说道:“圣上明鉴,九殿下不思好学,性子孤僻暴戾,这次举动无状,导致四殿下伤重难愈,臣以为,如今朝局混乱,当以重典立效,将这作乱犯上的九殿下革除皇籍,贬为庶民,当以此立威,以儆效尤才是!”
此言一出,满堂文武,有人暗中叹息,有人幸灾乐祸。
夏士诚可是祥妃的亲表兄,作为内阁成员,又掌握着一定的话语权,他的谏言,可以说是越过了宗人府,直接给这个事件来了个裁决。
即便是大昌皇帝完全采纳了夏士诚的谏言,那也难消祥妃的心头之恨,一个毫无根基和人脉资源的野皇子,岂是能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四皇子永泰并论得失?
但是,野皇子也是龙种,这个事实,任何人都无可奈何,不是谁都敢动用私刑来泄愤的。
“圣上,九殿下大逆不道,敢对手足兄弟下毒手,如此狠毒之人,绝不可网开一面。”
“启禀圣上,臣以为,手足相残,此乃犯了祖制铁律,对九殿下,应该启用重典严惩不贷!”
“恳请圣上,讲犯科之人降旨贬为庶人,以明我大昌法纪!”
“圣上,夏阁老言之有理,应当汲取太子一党的教训,绝不能一念之仁,让九殿下逍遥法外,那样会更让众皇子心寒的!”
“……”
银安殿内,四皇子永泰的根基起作用了,他们纷纷出列,一起附和着夏士诚的谏言,慷慨陈词,向大昌皇帝请奏,无一例外地要启用重典,把九皇子永康一撸到底,贬为庶人为快。
殿上形势一边倒,居然无一人为九皇子永康说话,哪怕是请奏一条比较轻的责罚,也没有人为此站出来。
尽管辅国大臣李嵩没有表态,但他也没有反对同为内阁成员夏士诚是主张。
李嵩身为文官之首,他的态度,往往是起着风向标的作用。
可这次,他没有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也就是说,对这件事,他还没有给定个调子。
李嵩他不是不想为祥妃和四皇子说话,他估计到,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再看看不迟。
那些没说话的,也不过是静观其变,就当是看一场戏而已。
这一切,当然都被永康看在眼里,他欣庆自己在观澜院当机立断,没有任四皇子永泰肆意妄为。
看来,这条命,还得握在自己手里比较靠谱。
什么圣上明鉴?都是他娘的狗屁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