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奔了几公里山路,终于在第一营出发之前赶了回来。
听完了熊三娃与武小阳的叙述,张贤与张义都有些无语,虽然他们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苦楚,却能够并肩而回,这也许就是冥冥天际里的一种考验着,由当初的敌人变成了同一部队的战友,又从互不相融的对头,变成了必须要同甘共苦的同志,这真得就好象一个玩笑一样。
张义让这两个人跟着伤病员一起转往墨江,并没有让他们跟着部队一齐行动,虽然这两个人都不愿意,但是此时两个人的脚板都肿起了老高来,便是想跑路也不可能了。
从两个人的休息处出来,张义一脸地紧然,张贤看了他一眼,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要向关团长报告?准备在这里等着高伟那帮人过来,再收拾他们呢?”张贤问道。
张义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在自己大哥的面前,自己什么事都无法瞒得过去,他就好象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猜就一个准儿。
“是!”他点着头:“高伟那些人应该也到了附近,他们应该在三娃哥跟小武的后面,我们只要派人去侦察一下,一定可以探得到他们的行踪。”
“然后呢?”张贤不由得问道:“然后把他们一网打尽?”
张义看了看自己的大哥,肯定地点了点头。
张贤盯视着自己的弟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老三,做人不要太绝了!能过得去就过去吧!”
张义怔了怔,脸色严肃了起来:“我是**员,必须以党的利益为重。我知道你跟高伟的关系,你是想让我放他一码,但是他就是一顽固不化的反动分子,留着他就是祸害!”
听着张义如此义正词严的话语,张贤不由得紧锁着眉头,忍不住地问着:“既然你这么有党性,那么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告了?呵呵,我可是一个国民党少将,当初国军第一王牌师的师长,你如果抓到了我,那么你的功劳比谁的都高!”
被张贤如此一说,张义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张贤说得不错,他还是有私心的。他知道大哥的身份这么久了,前面没有说出来,那么以后就不好说出来了,否则他就有问题了。事实上,张义也算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并不是他的党性不强,而是因为他看到过很多心酸的例子,大义灭亲有的时候换来的反而是灾难,更何况他此时还念及着自己大哥的恩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被自己在大哥抓住了小**。
见到良久张义不说话,张贤这才劝解着道:“老三,你得到的荣誉已经很多了,我不让你去打高伟,也是有道理的。首先,关团长那边的首要任务还是追击敌人第九军,那是个大头,也是众人瞩目的目标,他不可能把全团拉过来围堵高伟的那几百号人。其次,就算是要围堵高伟这些人,也只能是我们这个还留在这里的营了,但是高伟不同于苏正涛,此时又是孤注一掷,你能打得过他吗?就算是他是死路一条,只怕也要拉着人去陪葬,我们营的牺牲已经够多了,你还嫌不够吗?第三,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的道理呢?便是真得都让你占了,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要知道人态能了就会被忌妒的,出头的橛子总是先烂!最后还有,反正这个时候,高伟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哪里去,就把这个功劳让给别人吧,我们不要也罢!”
张贤的话句句好象都有道理,可是张义听着却又句句又别扭异常,仔细想想看,也说得不错,他犹豫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张贤的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一营还是很快地出发了,这一次却是跟着团里的另两个营,走在了团的最后面。
苏正涛带着他的第九军残余部队的两千五百多人,也分不清方向,沿着无量山的山麓,向北直插到了镇沅县境内。关山带着此时**三团的只有一千多人也追到了镇沅县内,经过三天跋涉,终于在把边江的上游新抚江以西的南京街附过,追上了苏正涛的残兵。第三营的一个连首先遭遇开火,双方打得很是激烈,第三营的那个连损失惨重,而苏正涛这些残兵更似惊魂未收的没头苍蝇,同样有所伤亡,更不敢恋战,继续沿着山径向西北方向的大山深处钻去。关山团长一边命令着第三营继续跟踪追击,死死咬住敌人的后队不放;另一方面,又命令后面的第二营与跟上来的第一营,与敌人平行着疾驰。于是,在荒凉的无量山中,这两支部队展开了一场决定胜负的赛跑比赛。
在经过了一夜一百八十里的强行军之后,**三团的两个营终于抢到了苏正涛第九军的前面,到达了勐统河地区,一个营守住了荒草岭,一个营守住了鹦鹉山,这是两处险要的山地,下面就是只能沿着一条小河通过的千铁河的河谷地带。
果然,苏正涛的这两千多残兵奔了过来,却无力再冲过两个营如同两个门神一样守住的关卡,只能在千铁河谷地带停了下来,驻守到了半山的一个叫做千铁街的小村寨周围,努力地布防了起来。而后面,滇桂黔边区纵队的那个团,也赶了过来。
这一次,苏正涛和他的第九军真得是插翅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