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听西门夏讲这两年是如何抑制水患的。
周帝点头,偶尔会提点两句。
崔公公忽然禀告,司礼监提督沈愿求见。听见沈愿要来,西门舟研磨的手顿了一下。
那天晚上吵完架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周帝道:“让他进来,老三,你先退下。”
“是,父皇。”
西门夏退出去了,西门舟却还不能走,她低头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并不想看见沈愿。
外面大雪漫天,屋内温暖如春。沈愿踏着风雪而来,一身黑色金纹蟒袍立于中央。
可能是他身上寒气太重,西门舟没忍住打了个哆嗦,抬眸朝沈愿看去,正好对上那双微微上挑的双眼。
西门舟转了转眼珠,立刻挪开视线。
沈愿立在不远处说皇家祭祀的那些事,神色认真。说着说着忽然闭上了嘴,抬眸看了西门舟一眼,西门舟会意,接下来的事她不能听了,于是跟周帝告退,出了御书房。
西门夏还在外面等她,肩头落了一层雪。
西门舟过去拂落他肩上雪,两人打算再去趟坤宁宫见皇后,结果崔公公追了出来,说陛下要见三殿下。
西门夏只好让西门舟先回去,他跟着崔公公走了,沈愿正好从御书房出来,径直走向西门舟。
“咱家有话同殿下说,是关于嘉仪公主去和亲的事。”
西门舟嘲讽道:“本公主与沈提督没什么好说的,连日大雪,路不好走,沈提督若没什么事,还是尽早离宫吧。”
沈愿还想说什么,但是西门舟现在一看见沈愿心里就窝火,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沈愿踏雪出了皇宫,佩恩已经在宫门外备好了马车等他,扶沈愿上马车的时候,耳语道:“提督,人抓到了,是现在过去,还是回府。”
沈愿面不改色道:“去司礼监。”
实际上他入的却是司礼监暗牢。
沈愿大步走在前面,佩恩在后面跟着,听最深处传来的惨叫一声大过一声。
沈愿最后在一间监牢前停下,侧眸盯着里面血肉模糊的人,抬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蹙起眉头满脸厌恶。
有小太监给他搬了张椅子过来,佩恩过去擦干净,沈愿这才坐下。
小太监又来上茶,沈愿端着茶微微翘起兰花指,在弥漫血腥味的地方喝了口热茶暖身子,开口道:“招吧,招了妻儿还能活命,不招,你以为渤海高氏能护住她们?”
被绑在架子上的人不言语,沈愿勾唇笑了,一抬手,旁边小太监就把一只虎头鞋放了上去。
沈愿把虎头鞋往前一扔。
“自己儿子的鞋总能认得吧,过些日子高氏就能到京城,你猜他会不会斩草除根,咱家也不想为难你,你在渤海混口饭吃,咱家在朝廷混,说来说去都是给主子卖命的,你倒不如跟咱家一条心,至少还能保全自己。”
见那人抬眸看过来,沈愿趁热打铁。
“不说,那就算了,咱家也没心情听你说了。”
沈愿放下茶杯起身要走,监牢里的男人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那只虎头鞋,下定决心开口:“等等,我说,我都说,但是我要见我的妻儿,我得确保他们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