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恐惧,那个鬼地方不是人能待的,进去的人不脱层皮都死不了!
孟夫人抬手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疼的模样,“这些日子以来,我寝食难安,想着叶家出事,樊家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可明承连诏狱都下了,我们实在无法。”
陶慧动容:“孟夫人……”
孟夫人继续道:“我又想着,如今叶二公子怕是与仕途无缘,若我家孝珩同叶大姑娘真结了亲,岂不是也断了孝珩的仕途。”
宋千逢默默翻了个白眼,来了,终于客套完露出狐狸尾巴了。
陶慧听出了不对劲,脸色微变,“孟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陶夫人,这门亲事便就此作罢。”
不容置喙的语气。
陶慧与叶静姝面如土色,后者更是红透了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当场失态。
孟夫人看了眼樊孝珩,樊孝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退婚书,双手呈到陶慧面前。
陶慧别过脸,不肯接。
气氛僵持不下。
宋千逢见状想拿过,不愿让自家姐姐和母亲下不来台,只见一只葱白的手先她一步,接过了退婚书。
叶静姝声线微抖,“还望樊公子借一步说话。”
樊孝珩回头看了眼自己母亲,得了孟夫人的点头应允,这才跟着叶静姝往外走,在院中交谈。
朔风吹乱了叶静姝的乌丝,泪珠子断了线地夺眶而出,美人落泪,神色悲切。
“连退婚书都写好了,你早就准备好同我退亲,那为何两年前又休书与我,让我来彧都?”
樊孝珩眉头紧皱,伸手便想握住面前人的双臂,解释道:“姝儿,婚事由不得我做主!”
“别碰我!”叶静姝向后退了半步,又取出一块羊脂玉,是曾经他私下送与她的,指腹摩挲。
“我等了你二十二年,如今叶家蒙难,而你樊家说退亲便退亲,可曾想过我的境地?”
樊孝珩红了眼,垂下头看她,他何尝不想娶她过门,可他不敢违抗爹爹和母亲。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嗓音染上了哭腔。
叶静姝将羊脂玉塞入樊孝珩手中,轻抹了把脸上的泪,捡起自己那破碎得成渣的自尊心,强装镇定让自己留个体面。
“樊孝珩,你且听好了,今日虽是你樊家同我叶家退亲,却是我叶静姝不要你,今日一别,当是不到黄泉永不相见!”
樊孝珩两行清泪滑落,摇头哽咽着,如同以往私下见面那般,亲昵地轻唤她的名字,“姝儿……”
心痛如绞。
叶静姝转身,泪水在这刹那止不住地掉落,有风吹起她的发带,樊孝珩抬手,细长的手指想要触碰发带,发带却不愿般绕过了他的手。
他抓了一场空。
过往种种皆成云烟。
离开的人并未回大堂,而是强撑着出了樊府,神情恍惚,退婚书被攥得破烂不堪。
待进了自家车舆,她脱力跌于坐塌间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满含着悲切、痛苦、心酸……